“几位客官,春酒来咯……掌柜的说春酒烈,易醉,先上两坛,喝完再续。”
店小二抱来两坛酒,开坛,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,引得周围人驻足观望,问询是何酒,给他们也来上一坛。
“客官稍等,小的这就去拿。”
生意好,月俸就高,店小二笑得满面春风,干劲十足,给几人倒好酒,立刻去忙活别桌的客人。
卫澍端起酒杯,“赵老爷,此行多谢相助,本官敬你三杯。”
他说的声音不大不小,处在嘈杂的大厅很难被别桌人听到,可不知为何,还是暗中引起角落一桌客人注意。
悄悄离开吃食堆得琳琅满目的桌子,隐入人群不知所踪。
陈贶正借看舞娘跳舞,四处张望,不知在寻找什么,被卫澍突然的问号吓一哆嗦,面上保持镇定回敬,“张县令不必客气,我也是为了青乡县百姓的安危着想,一日缉拿不回凶手,寝食难安,怕我赵家遭遇孙家那样的惨情。”
卫澍道,“赵老爷如此说,是不想相信府衙的能力,不相信我张峥,得罚,自罚三杯。”
“罚,都罚,大家都喝啊!”
两人一来一回,喝了半坛,陈贶不胜酒力,脸上渐渐显出红潮,酒上心头,不用劝,自己猛灌自己。
没到半刻钟,喝醉醺趴在桌上不动弹。
谢德衷从此至终没沾过半滴酒,倒给他的酒,表面上畅饮,背地里倒去身后无人的空桌底下。
谢微宁熟视无睹,默不作声。
下一步,爹该找借口离桌了!
果不其然,谢德衷突然双眼迷离站起身,“醉酒”险些没站稳摔到地上。
“几位大人继续喝,小的去一趟茅房。”
谢微宁颔首,“楼内人多,谢老爷早去早归。”
“多谢陆姑娘提醒。”
谢德衷走得东倒西歪,缓步钻进人群往后院方向去。
另一边,虞言埋头照料喝醉的陈贶,谢微宁悄无声息换新样貌,卫澍留了两分身在原地掩人耳目,监视陈贶。
本体寸步不离跟在谢德衷身后。
卫澍冷声道,“看来你爹来满春楼,非一时兴起!”
谢微宁不回应,板着脸望眼前看到的一幕,后院无人的角落,谢德中在跟几个胡人低声商议什么。
怕暴露,两人没离太近,谢德衷周边浮着诡异妖气,没办法用气息探查,他们究竟在商讨什么。
看胡人身上的怪异装扮,想来就是店小二口中说的胡人杂耍团成员。
爹爹与胡人相识,谢家与敌国……
卫澍忽然冷不丁翻旧账,“你说,当初救二皇子的神秘人是否就是谢家所为?包括他至今身上未改的容貌。”
当初晋州医馆的线,卫澍并未亲自去查,暗探调查什么都没查到。
后来府衙忙于查其他案情,卫澍并未再提此事,谢微宁以为他已经放弃,不成想,他心中还记得,还在暗中盘算。
谢微宁边盯着谢德衷和胡人,边搪塞,“二皇子身上的幻术出神入化,若不是知晓内幕,谁敢想他内里外在是两个人,谢家世代为人,哪有这样的本事。”
闻声,卫澍直视谢微宁的双眸,近乎审视的语气,“谢家没有这样的本事,那黎家呢?”
黎家以邪术、禁术、巫术起家,千年来,不知传承下多少诡异莫测的幻术。
多年钻研,懂得换样貌的幻术,不足为奇。
谢微宁听懂卫澍话外之意,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,他又开始怀疑谢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