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学考试的成绩和名次很快公布,云新阳他们的名次没什么变动。晚上在小院练完功,从洞窟里出来时,云新阳转过身,对着老胡认真拱手:“半年又过去了,我们这就要走了。谢谢您这半年来的照顾和指点。”
老胡对这句谢十分受用,被说得眉开眼笑,朗声摆手:“我早给你们算着日子呢!又给你们备了新马,这次时间充裕,特意去挑了几匹壮实的驽马,拉车绝对稳当。马车也给你们加固得结结实实,外头包得素净,绝不惹眼。”老胡一旦收起了玩闹之心,办事还是挺靠谱的。
“我们今日带了银子来,这次买马的钱,不能再让您破费了。”云新阳说着,从怀里掏出三十两的银票递过去。
老胡连忙摆手,往后退了半步:“我可没有什么营生收入贴补你们,不过是替谷主照看这小院,这里的开销、用度,都是谷主派人送来的,我只管实报实销。再说了,老爷子早交代过要照看好二位少爷,这些本就是我该准备的。”云新阳见他说得恳切,便收回了递银票的手,又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,再次递过去:“那这十两您收下,打壶酒喝也好。”
老胡又摆手,笑得更实在了:“我呀,不喝酒、不赌钱,连烟都不抽。一个孤寡老头,攒银子也没处给,平日里吃饭都是按数报账,你们的心意我领了,这银子是真用不上。”
云新阳见他态度坚决,也不再勉强,把银票揣回了怀里。
老胡又问:“你们是打算单独走,还是跟着商队?”
“我们打算跟着商队走,稳妥些。”云新阳回道,“明天就派人去镖局打听,看何时有往我们家方向去的商队出发。”
老胡点点头,见没什么要帮忙的,便转身回了屋。
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。第二天,云新阳和吴鹏展在小院吃完早饭,回到宿舍时,就见徐佩奇的小厮正站在门口等,见了他们,连忙上前躬身道:“我家二爷这几日忙得昏头,才想起二位要离开了,特意吩咐小的来请二位,说今日上午想邀二位一叙。怕是要劳烦二位多留几日——二爷还说,有件事想请云少爷帮个忙。”
云新阳与吴鹏展交换了个眼神,心底都暗自嘀咕:怕不是又要缠他画插图了。
二人跟着小厮走到府学门口的清风楼,拾级上到二楼听雨阁,徐佩奇早已候在窗边。见他们进来,他立刻起身相迎,脸上堆着笑:“二位贤侄可算来了,快请坐!小二,上茶!”
云新阳见他今日这般热络客气,比往日殷勤了数分,心里不由咯噔一下——只怕不止画插图那么简单。果然,徐佩奇连客套话都没多说,直截了当道:“贤侄,不绕弯子了。有位大人见了贤侄的画作,执意要见见你,他约莫片刻就到。”
云新阳闻言,脸色当即沉了下来,语气带着几分不悦:“为了少惹是非,我们当初怎么约定的?世伯这般,未免不讲信义。”
徐佩奇脸上的笑僵了僵,尴尬地搓着手:“我也留了后手,没说是你画的,只说是你送来的。”
“那又如何?还不是把麻烦引到了我面前。”云新阳眉头皱得更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