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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二 灯塔(第1页/共2页)

站台上,只剩下那个女人。

雨还在下着,淅淅沥沥,敲打着铁轨,敲打着顶棚,敲打着她早已麻木的心。

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,身体因为寒冷和虚弱而不停地颤抖。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水珠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
她看着那个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,直到他彻底消失在黑暗的隧道口。

他的身影,连同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,都像是一场短暂而真实的幻觉。

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疼痛,却是如此真实。

被恨的人,是没有痛苦的。

去恨的人,却是伤痕累累的。

这句话,像是一根毒刺,深深扎进了她的心脏。

她一直以为,自己是那个受害者,那个被伤害得体无完肤的人。她以为,她的恨,是对他的惩罚,是对命运的抗争。

但现在,她动摇了。

她看着自己沾满泥泞的双手,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,看着内心深处那份从未真正熄灭的、灼人的火焰……

原来,一直以来,她都搞错了。

真正没有痛苦的,或许并不是那个被她恨的人。因为他或许早已麻木,早已习惯了承受。

而真正伤痕累累的,也不是那个去恨的人那么简单。因为恨本身,就是一种可以反噬自身,让人万劫不复的毒药。

她抬起头,望向那无尽的黑暗,仿佛想透过这厚重的雨幕,看清自己的内心。

未来会怎样?她不知道。

她只知道,这场雨,这场夜,这次相遇,还有那些被重新揭开和撕扯的伤口,将会伴随她很长很长的时间。

或许,是一生。

铁轨依旧沉默地延伸向远方,载着南来北往的列车,也载着无数的悲欢离合,驶向未知的命运。

而她,站在这雨夜的站台上,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孤魂,不知道该走向何方。

只有冰冷的雨水,和她心中那份永不磨灭的、沉甸甸的恨意,以及……刚刚开始萌芽的、更加深刻和痛苦的……悔恨。

玉面修罗月无瑕(女)为李晓婉(女)测算后说道:我只能说,想念变成空气在叹息。

江南的梅雨季,总是来得缠绵悱恻,淅淅沥沥,彷佛要将整个天地间最后一丝清明也洇染成模糊的水墨。西子湖畔的「忘忧馆」,便在这烟雨迷蒙中,悄然矗立。它不像城中那些煊赫一时的园林,金碧辉煌,人流如织;忘忧馆更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隐士,门扉紧闭,庭院深深,唯有那几株百年老桂,年年岁岁,在秋风中默默飘香,诉说着无人知晓的往事。

今日的雨,似乎比往常更添了几分愁绪。雨丝细密,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,将天地万物都笼罩其中。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,混杂着荷花残败的幽香,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,那是来自馆内深处焚香的痕迹。

忘忧馆的主人,人称「玉面修罗」的月无瑕,此刻正端坐于临窗的紫檀木榻上。她一袭素雅的白衣,纤尘不染,宛如雪地青莲。面容清丽绝伦,眉如远山含黛,唇似樱桃初绽,肌肤莹白剔透,彷佛月光凝结而成。然而,那双眸子,却比最深的寒潭还要幽邃,偶尔闪过的一丝光芒,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剑锋,让人不敢直视。她既有仙子般的脱俗容貌,又隐隐透着一股不属于凡尘的疏离与冷漠,恰似那高高在上的修罗,美丽而无情。

此刻,她正静静地望着窗外烟雨迷蒙的湖景,纤纤玉指无意识地捻着一枚碧绿的菩提子,那双看透世情的眸子里,映照着的是一片化不开的迷蒙,彷佛世间万物皆不过是镜花水月,转瞬即逝。

在她身侧不远处,坐着一位访客。来人一袭淡青色的罗裙,身形纤弱,未施粉黛的脸庞略显苍白,却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,宛若受惊的小鹿。她正是此次前来求问的贵客——李晓婉。只是此刻,或许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,在这幽静的忘忧馆中,在月无瑕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,她的名字,似乎已不再重要。这里只有求卜者与解语人,只有命运的迷雾与窥探。

李晓婉轻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,指尖微凉。她今日来的目的,只有一个,那便是询问关于心中那个萦绕不去的身影,那个让她朝思暮想、魂牵梦萦的人。思念如毒蛇,日夜啃噬着她的心,让她寝食难安,容颜憔悴。她听闻忘忧馆的主人月无瑕,能解世人烦忧,能窥探天机命运,虽心存疑虑,却终究抵不过那蚀骨的思念与绝望,跋涉而来,只为求得一线指引,哪怕只是虚无缥缈的一句谶语。

「姑娘来了,这雨,下得人心烦。」月无瑕终于开口,声音清冷,如同玉石相击,空谷传音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彷佛能穿透这厚重的雨幕,直达人的灵魂深处。她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落入李晓婉耳中,竟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。

李晓婉微微欠身行礼,声音细若蚊蚋:「月……月先生。」不知为何,面对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,她竟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,彷佛自己所有的心思,早已被对方看得通透。

月无瑕并未回头,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,彷佛那窗外的雨景,比眼前这位活生生的访客更为引人入胜。「坐吧。」她淡淡地说道,语气平淡无波,听不出喜怒哀乐。「你想问什么?姻缘?前程?还是……」她顿了顿,侧过头,那双深邃的眸子终于转向了李晓婉,「还是,某个人?」

李晓婉的心猛地一跳,脸颊瞬间变得更白。她没想到,月无瑕竟如此直接。她嗫嚅着,双手紧紧绞在一起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。「我……我想问……他……」

「他很好。」月无瑕打断了她,语气依旧平淡,却彷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。「他安好,无灾无难,只是……」她的话语如同蜻蜓点水,在李晓婉心湖投下一颗石子,激起了层层涟漪,却又戛然而止。

「只是什么?」李晓婉急切地追问,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。她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,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
月无瑕微微摇头,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浅笑,似有若无,彷佛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,转瞬即逝。「只是,他所在的『好』,或许并非你所期盼的那种『好』。」她的话语如同谜语,让人似懂非懂。「你所感知到的,与他实际所处的,或许隔着一层无形的纱,一层名为『距离』,亦或是名为『时间』的纱。」

李晓婉的脸色更加苍白,她喃喃道:「距离……时间……」这两个词,像沉重的枷锁,牢牢地困住了她的心。他们之间,确实隔着遥远的距离,不仅仅是地理上的,更是身份、际遇的鸿沟。而时间,更是无情,将曾经的点点滴滴,打磨得模糊不清。

「你想他了。」月无瑕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一次,不再是疑问,而是笃定的陈述。这简单的五个字,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,精准地刺中了李晓婉内心最柔软、最脆弱的地方。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,模糊了她的视线。在这寂静的、只有雨声相伴的房间里,她所有的坚强与伪装,在这一刻,彻底崩塌。

她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,即使是面对最亲近的人,她也总是强颜欢笑,将思念深埋心底。然而,在这个陌生而神秘的女子面前,在她那双彷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注视下,她却无法控制自己汹涌的情感。思念,如同积蓄已久的洪水,猛烈地冲击着她的心防。

「想念……」李晓婉哽咽着,泪水滑过脸颊,滴落在素色的罗裙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「它……它像什么?」

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,也是一个绝望的问题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,或许是在寻求一种理解,一种共鸣,又或许,是想从这看似玄妙的答案中,找到一丝慰借,哪怕是虚幻的。

月无瑕静静地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一些,但天空依旧阴沉。馆内的檀香燃尽了最后一缕青烟,留下淡淡的余味,与空气中潮湿的泥土气息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氛围。

良久,久到李晓婉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时,月无瑕才缓缓开口,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,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:

「想念……」

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,彷佛在品味其中的滋味,又像是在回忆某种久远的过往。

「想念变成空气,在叹息。」

这句话,如同一个悠长而凄美的梦境,突兀地闯入了李晓婉的脑海。空气,无形无质,却又无处不在。叹息,低沉而压抑,载满了无尽的哀愁与无奈。将那无形的思念,比作弥漫在空气中、无处不在的叹息,是何等的贴切,又是何等的残忍。

李晓婉怔怔地听着,泪水还挂在脸上,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震惊。她试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,却发现自己陷得越来越深。空气,是生命赖以生存的元素,不可或缺,却又常常被忽略。就像她的思念,无时无刻不存在着,渗透在她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中,缠绕在她每一次心跳的间隙里。而叹息,则是她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时,无声的呐喊,是她面对现实无力感时,唯一的宣泄。

想念变成空气,在叹息……

这空气,是甜是苦?是温暖是冰冷?或许,它兼具了所有复杂的滋味,如同她的思念,充满了甜蜜的回忆,也浸透了现实的苦涩。这叹息,是为谁而发?是为那遥不可及的人,还是为自己这无望的等待?

「这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」李晓婉颤声问道,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飞快,胸口闷得发慌,彷佛被这句话紧紧攫住,无法挣脱。

月无瑕收回了目光,重新转向窗外。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,带着洗涤过的碧空和湿润的草木气息。然而,她的眼神却比刚才更加幽深,彷佛映照着窗外那片烟雨之后的、更为广阔也更为寂寥的天空。

「意思就是,」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,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「你所思念的那个人,他或许正身处一片不同的天空下。那里的阳光,或许温暖,或许炽热,或许……」她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,「……或许,和他曾经习惯的不同。他呼吸的空气里,也许没有了你们共同记忆里的那熟悉的味道,取而代之的,是陌生的、甚至可能让他感到窒息的气息。」

她的话语,像一把钝刀,缓慢而持续地切割着李晓婉的心。陌生的气息?窒息?这难道预示着……不幸?

「他的叹息,」月无瑕继续说道,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,彷佛在吟诵一首古老的挽歌,「也许是因为身不由己的压力,也许是因为理想破灭的失落,也许是因为……」她微微侧过头,再次看向李晓婉,那双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怜悯,又像是一丝警告,「……也许,是因为他身边,已经有了另一个能够让他展颜欢笑的人。那样的空气,对他来说,或许才是真实的,不再需要叹息来点缀。」

「不……不可能!」李晓婉失声叫道,泪水再次汹涌而出。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猜测,那是她心中最深的恐惧,是她一直以来极力回避的噩梦。「他不会的!他答应过我的!他说过……」

她的话语哽咽着,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。那些曾经的承诺,在现实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月无瑕静静地听着她的辩驳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那双眸子,似乎更加幽深,彷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和自我欺骗。

「承诺?」月无瑕轻轻重复了一遍,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,「承诺,就像这窗外的雨,落下时晶莹剔透,美得让人心醉。但最终,它还是会汇入泥土,消失不见,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迹,证明它曾经来过。」

这句话,比之前的任何话语都更加残酷。李晓婉只觉得眼前一黑,几乎要晕厥过去。她紧紧抓住身前的桌沿,才勉强支撑住身体。

「姑娘,」月无瑕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一些,但依旧带着那种特有的清冷,「你求的是『忘忧』,还是『执念』?」

李晓婉猛地抬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她。忘忧?她来这里,难道是为了忘记吗?不!她不是来忘记的!她是来寻求一丝希望,一丝能够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理由,哪怕那理由本身就充满了痛苦。

「我……」她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忘忧,多么奢侈的愿望。而执念,又是何等的顽固与可怕。她被困在自己编织的情网中,挣脱不得,却又贪恋那一丝虚幻的温暖。

月无瑕看着她挣扎的模样,轻轻叹了口气。这声叹息极轻,几乎被窗外的风声雨声所掩盖,却清晰地传入了李晓婉的耳中,让她的心又是一颤。

「也罢。」月无瑕收回了目光,端起手边已经微凉的清茶,轻轻呷了一口。「天机难测,命运无常。我所言,不过是万千可能中的一种。信与不信,在你。」

她将空杯轻轻放回桌上,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声。

「你的思念,沉重如山,压得你喘不过气。但这山,终究只能靠你自己去翻越,或者……永远被它压在脚下。」她的语气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
「我所告诉你的,或许会让你更加痛苦,或许……能让你看清一些东西。」她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「但无论如何,路,要自己走。梦,终究是要醒的。」

李晓婉怔怔地听着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一场荒诞的梦境中,听到了最清醒的预言。那预言如此美丽,又如此残酷,将她所有的幻想,都敲打得粉碎。

「多谢……月先生。」良久,她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,声音沙哑,充满了疲惫与茫然。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,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。脑海中,反覆回荡着的,只有那句轻柔却充满力量的话语——

「想念变成空气,在叹息。」

这空气,无处不在。这叹息,绵延不绝。

她站起身,身体有些摇晃,彷佛随时都会倒下。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月无瑕的背影,那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,显得愈发孤傲而疏离,如同她此刻的心情,充满了无尽的孤独与迷茫。

「告辞。」她低声说道,声音几不可闻。

月无瑕没有回头,也没有回应。她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,望着窗外渐渐变得稀疏的雨丝,彷佛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,都与她无关。

李晓婉拖着沉重的脚步,一步步走出了忘忧馆。馆外的雨已经停了,乌云散去了一些,露出一角洗过的青碧色天空。一道微弱的阳光,穿透云层,洒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芒。

然而,这一切的明亮与生机,似乎都与她无关。她的心,依旧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与冰冷之中。那句「想念变成空气,在叹息」,如同一个无法摆脱的魔咒,紧紧地跟随着她,萦绕在她的耳边,渗透进她的血液。

她抬起头,望向远方。那个他所在的方向,一片模糊。她不知道那里的天空是什么颜色,不知道那里的空气是否也弥漫着同样的叹息。

或许,月无瑕说的是对的。或许,他很好,只是不再属于她的「好」。或许,他的世界里,早已没有了她的位置,取而代之的,是新鲜的空气,和……别人的叹息。

李晓婉闭上眼睛,任凭冰冷的泪水再次滑落。这一次,她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,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份蚀骨的痛楚。

风吹过湖面,带来阵阵荷花的清香,却也夹杂着一丝……若有若无的,叹息的味道。那是属于她的,无法散去的,名为思念的空气。

?

玉面修罗月无瑕(女)为李凯诗(女)测算后说道:我看到一座黎明的灯塔。

夜色,如同最细腻的徽墨,在宣纸般的天幕上缓缓晕开,浓郁得化不开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湿意,带着海港独有的咸腥与微凉,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这座名为“观星台”的古宅每一个角落。这宅子坐落在城市边缘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山坡上,远离尘嚣,唯有几盏孤零零的风灯,在庭院深处摇曳,像是垂死星辰最后的余烬。

今夜的观星台,比往常更加沉寂。平日里那些在廊下低语的铜铃,此刻也仿佛被无形的寂静之手扼住了喉咙,唯有偶尔一阵穿堂风过,才会发出一两声微弱而悠长的呜咽,如同遥远的叹息,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索。

书房内,烛火摇曳。

并非那种温暖、跳跃的烛光,而是两簇被特制油料压抑着的、散发着清冷光芒的幽蓝火焰。它们如同两颗被囚禁的寒星,勉强驱散了周遭浓重的黑暗,却也在墙壁和古老的梨木书架上投下了大片大片晃动不安、形状诡谲的阴影。光线不强,恰好足够映照出房间内两个人影的轮廓,以及她们之间那张铺着暗紫色丝绒布的矮几。

丝绒布上,散落着一些奇特的物事。几枚看起来年代久远的铜钱,表面覆盖着斑驳的绿锈,仿佛凝固了岁月的尘埃;几片干枯的植物叶片,脉络清晰,却带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枯败之美;还有一面约莫巴掌大小的青铜水盆,盆中盛着半盆清水,水面平静无波,却映照着上方那两簇幽蓝火焰,以及摇曳的人影,显得格外深邃,宛如能倒映出另一个世界的景象。

靠近窗边,背对着门口的身影,纤细而挺拔,如同寒夜中一株孤高的玉兰。

她穿着一身样式古朴的月白色长裙,裙摆宽大,无声地拖曳在暗紫色的丝绒上。长发如墨,简单地用一根看不出材质、色泽暗沉的长簪绾起,几缕碎发垂落在颈侧,更衬得她下颌线条如冰削一般分明。烛光并未直接照在她脸上,但仅从那微微侧转的轮廓,以及那双在阴影中仿佛蕴藏着星河般深邃的眼眸,便可以判断出,这绝非一个普通的女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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