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就像一首歌，初听时总是只在乎歌词里的诗情画意，可再拾起时，能让思绪短暂飘远的，却是旋律。

不知不觉的，他又拿起了屿茉的那台手机。每次想她的时候，他就会拿出那部手机来，在那不知被他看过多少次的相册里一张一张的慢慢翻阅。

握不住的昨天常伴着谎言

用尽此生寻觅你的身边

无色的云朵从地面蔓延至天空

无法翱翔，美梦坠落搁浅

我明白这会周而复始，永无止境——————

是幻听了吗，为什么那首熟悉的法国音乐又响起来了？

顾知常抬起头，却笑了笑。

电影频道里，正在放着一部古老的法国电影，只是凑巧的，用上了这首音乐。

然后，他闭上眼睛，好像回到那个公寓，想起了那些值得早些回家的日子，也想起了那两条金鱼。

只不过，那两条金鱼被放在禾木镇了，或许岑老板照顾得正好呢。

明明平板里的工作信息闪的一次比一次快，但他此刻却特别想给屿茉发消息......

她现在在干什么呢？在撸猫？在画画？冬天了这么冷，是不是在睡懒觉？在院子里堆雪人？不对，她那里雪好像永远落不下来...那是不是在看最新的电影？还是刚刚化好妆，正打算和她喜欢的相亲对象约会呢？

她分享欲不强，不喜欢分享太多的东西，就算是视监她的生活动态，也根本无处可循。

肌肉记忆一样，他点开了屿茉的朋友圈，可排在最上层的，却还是她当初和莫圣勋去迪士尼玩时拍的照片。

那时的她穿着礼服一样的红裙，看起来是那么机灵可爱，一点也不像现在......

冷酷得吓人，这么久过去了，就完全没有再联系过一次。

他也曾期待过，那个丫头在某一天夜里，突然把自己的微信挤掉。哪怕那时正在开会也无所谓，至少她能知道，所有密码都没变过，一直都是她的生日。

但，这些都只是期待了。

她的接受能力很强，就算是变成了女孩，第二天也一样当无事发生的继续上班，所以指望本就理性的她突然在夜里emo，然后学着自己一样视监对方的朋友圈，几乎是奢望了吧。

这样的感觉真不错，就像青春中二时的暗恋的感觉。

瞒着所有人，瞒着全世界，偷偷的去喜欢一个女孩。就像那种没事找死玩的自虐变态狂。

叮咚————

“顾处长，我手上的报告大概下午的时候就能全部修正好了。到时候我先发给您的秘书核对核对，再给您过目。”

回过神来，跳出的聊天框是一个叫做李彦的小男孩。年纪和屿茉差不多大，在税务局工作。但因为有一个集团的分公司涉嫌行贿，特意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小组用于彻查案子。

不过案子是前几天就结束了，继续待在那边只是因为需要做几份报告出来，当地的部门需要一份，为了方便自然就留在那里了。

“可以，辛苦了。”

很简单的几个字，顾知常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的。用好听的话来说叫做渐入佳境；用难听的话来说呢，就是对待下属不需要和蔼客气，足够的体面，基本的应答就足够了。

“嗯，辛苦您。只是...顾处，我想临时申请再多待一天，可以吗？”

顾知常瞟了一眼手机，继续翻着屿茉的相册，平板看着那个分公司老板的犯罪资料，三线程的姿态是一副完完全全的......

性冷淡幕后大boSS样。

“顾处，是这样的，明晚我们校友会，很多熟人朋友都会参加，就一天时间我想去聚聚。”

校友会？

这个词顾知常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想起来过了。还记得上一次他去的校友会，里面的人不是在炫耀生意兴隆家庭美满，就是在夸夸其谈着前途无量，豪车美酒。

也不知是不是他们那个年代的通病了，或许这些年轻小孩们的校友会能不一样吧。

“可以，不过校友会的支出不能走发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