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元奇终究没有等到杨元幸回来,在收到广州消息,南洋最近风平浪静没有其他坏消息传来,杨元奇等启程了。
来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,走的时候出去杨再兴和安娘还要再等一个月,西北南下的人全部北返。大队伍坐船沿着运河北上,杨元奇和李清照则走陆路去趟苏州。
杨元奇叮嘱杨再兴和安娘“多和你们父亲聊聊,得空北上定边一趟吧。那里更该是杨家的未来。”
安娘点头“我和公公说过杨垣语的事,与其在临安,不如去定安学府女学。这事说通了,大家就好北上。”
杨元奇拍了拍杨再兴:“你一去定边差不多十年,我不催你。江南现在说民不聊生有点过,世道艰难却是真的。元幸得撑着这边海运,临安的资产能卖就卖吧。”
安娘这时候接口:“我和杨垣莉、陈鱼商量了,也无需其他人的银两,这里我们作价卖掉一些地,要是航海需要赔付,杨家撑住就好。孟婵真人那里,你到时候说一下,按现在的资本作价计入孟家钱庄。公公婆婆也没什么意见,与其这边收点佃租,不如放到孟家钱庄去。”
杨元奇说“好!股份让掌柜按市场价计。我让那边把孟子曰的股份单独拎出来,这个不要动。”孟家钱庄实际是孟婵的银子为主,但孟杨两家关系摆着,孟励在杭州海运出事后的态度,他做了表率,杨家在孟家钱庄上的股权变更不能亏到孟子曰。至于将来孟子曰和杨思甜成亲,股份怎么分配那是另外一件事。
安娘点头。
杨家船队杨帆北上。
……
南洋。
杨元幸、陈湖、张顺站立船头,远洋船队北返。
杨元幸说:“我哥哥估计等不到我们回杭州了,一别这么多年。这次我是不是太固执?”
张顺道:“二少,虽然这次略有损失,问题不大,决策上没有问题,杨家航海起步较晚,既然已下南洋,就该多走一程。大少南下杭州却未能谋面,殊为可惜。”这次主要折了一艘船,这个损失极有可能把其他船的利润全吞掉。
陈湖说:“海况瞬息万变,我们不能有半分心存侥幸。”这是这一趟最大的教训,当时靠岸有人就提醒南下尽量沿着周边岛屿,他们当时想着借风多走点,等发现情况有变,再行靠岸已是有点晚。也幸好船员训练有素,大家齐心协力。当时情况确实危急。
杨元幸道:“这事我们自己总结好,把情况详细记录分发。切不能贪多,确实是个教训。”折损的船总有一些人葬身在大海中,对于杨家这才是切骨之痛,海员本就是杨家的弱项,想想他们的家人亲戚朋友,大家怎么都高兴不起来。
三个人都陷入沉默。
张顺最先回过神:“航海本就是一场战争,总得有人为此牺牲……”只是想着要是大家再谨慎一些躲过那场风浪,很多人就能回家,现在连遗骸都没有,他也不知道如何述说。
陈湖见惯大海吞噬人,说道:“既然选了这路,生死就不必记挂。杨家已是很重视人,逝者已逝,生者继续!”
杨元幸“生者不惧!”
“生者不惧!”这就是杨家航海的口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