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之前说过了,我只是一个商人!”
话音落下,亭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。
高渐离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筑弦之上,一股杀气隐隐散发。
就在高渐离想要出手试探之际,门口一道声音传来。
“小高,住手!”
寻声望去,只见雪女去而复返,正快步走来,她脸上带着一丝焦急。
在她身后,还跟着一位身着华服、气度沉稳、面带温和笑容的中年男子,正是燕国太子燕丹!
燕丹的出现,让亭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和紧张。
高渐离见到燕丹,眉头微蹙,按在弦上的手指缓缓松开,微微躬身:“太子殿下。”
燕丹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,步履从容的走进暖亭。
目光先是在陈雍身上停留一瞬,随即转向高渐离,语气温和却自带威仪:“渐离,不得无礼,陈先生是客,更是雪女姑娘的故交,岂可兵刃相向?”
高渐离沉默不语,退后一步,站在了燕丹身侧。
燕丹这才正式面向陈雍,拱手一礼,笑容不减:“陈先生,久仰了。昔日先生在我燕国时,丹尚在秦国为质,未能得见,一直引以为憾。
今日冒昧来访,还望先生勿怪。”
陈雍心中冷笑,面上却也是波澜不惊,拱手还礼:“太子殿下言重了。陈某不过一介商贾,岂敢劳殿下大驾亲临?实在是折煞在下了。”
“先生过谦了。”
燕丹笑着摆手,动作自然,自顾自的在石凳上坐下。
“先生虽自称商贾,但能让我那王叔雁春君忌惮,又岂是寻常商人可比?
丹虽不才,却也好奇得紧,不知先生做的,是哪一路的‘大生意’?”
雪女站在一旁,面色清冷,心中却为陈雍捏了一把汗。
陈雍闻言,淡然一笑,应对自如:“殿下说笑了。陈某做的,不过是些南北货殖,互通有无的小本生意。
至于雁春君之事,不过是昔日有些银钱往来,解决了些许误会罢了。
这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,殿下掌管燕国军政,当知商人重利,但求平安,不愿卷入是非之中。”
“先生此言有理,乱世经商,确实不易。
只是,如今这天下大势,波谲云诡,恐怕想独善其身,也非易事。先生此时来到蓟城,难道就不怕被这漩涡卷入吗?”
“殿下多虑了,漩涡再大,小心便驶得万年船。
陈某来此,自是做了万全准备。倒是殿下,身系燕国安危,日理万机,还需多加保重才是。”
两人言语交锋,看似平淡,实则暗流汹涌。
燕丹深深看了陈雍一眼,忽然哈哈一笑,打破了略显紧张的气氛:“先生果然非比寻常。也罢,既然先生不愿多言,丹也不便强求。
只是蓟城近来不太平,先生既是雪女姑娘故交,若有需要帮忙之处,尽管开口。
墨家弟子,在蓟城还是有些能力的。”
“殿下好意,陈某心领了。”
燕丹见试探不出更多,便起身告辞:“既然如此,丹就不打扰先生清静了。渐离,雪女,我们走吧。”
高渐离看了陈雍一眼,眼神复杂,最终还是跟着燕丹离去。
雪女在转身前,看了陈雍一眼,眼中满是担忧。
陈雍站在亭中,目送三人身影消失在院门外,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