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会对柒柒有损害，季夫人一下子就急了。

连忙喊道，“柒宝，快停手。妈妈没事，你六哥哥也没事。你快停手吧，放过他们。”

柒柒头都不回，“妈妈，你别听那个鬼差胡说八道，我功德厚得很。这群狗东西敢吓你，还敢觊觎我六哥哥的肉身，绝对不能留！”

游魂们见鬼差都来劝了，柒柒居然还不肯放过他们，简直绝望。

“大师，我们错了，我们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
“是啊，求求大师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吧！”

“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！”

“大师，求求您了大师……”

柒柒充耳不闻。

直到一声微弱的，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，“大师姐……”

柒柒所有的怒火戛然而止。

小小的身影倏然僵住，有那么一瞬间，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产生了幻听。

豁然回头。

病床上，季泽谦已经睁开了眼睛。

但是他的脸上，流露出的神情却是绝不可能出现在季泽谦脸上的那种。

有激动，有欣慰，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。

那眼神，仿佛穿越了上千年的时光一般，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沧桑和深情。

“小七？！”柒柒颤声，眼底漫上水汽，从喉咙里颤抖着溢出两个字。

“是我，大师姐！”季泽谦眼角落下泪来，此刻的他并不是季泽谦，而是千年前属于柒柒七师妹的那一缕残魂，她看着千年后，变得只有三岁半模样的大师姐，眼泪流得更凶了，“大师姐，对不起！”

明明那时候，答应了要在大师姐回来前，替她守好师门的。

明明那时候，答应了要照顾好每一个人包括她自己的。

明明说过，他们要好好的再见面的。

可是师门没了，师兄弟姐妹们没了。

就青悠也没了。

她什么都没有守好。

她把一切都搞砸了！

“小七！”柒柒听懂了她对不起背后的内容，心像是被揪了一下，疼痛蔓延四肢百骸，让她落下泪来，“不是你的错，小七，你尽力了，大师姐知道的。”

柒柒扭头，朝病床边冲去。

那是七师妹的魂魄被彻底融合时，最后的弥留。

然而，还是晚了。

“再见，大师姐！”

季泽谦眼里复杂的光亮一点点熄灭，最终归于熟悉的麻木。

柒柒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，三岁的小姑娘哭得让人心疼。

“柒宝，柒宝不哭，乖啊，妈妈在这儿呢，不哭不哭啊！”

季夫人心疼的不行。

上次见小闺女这么哭，还是她做梦梦到她师傅不在了的时候。

小姑娘很少哭，可是每一次哭，都能把人心都给哭碎了。

鬼差趁机将所有游魂全部拿锁魂链锁了，拽着跳进鬼门，连个招呼都不敢打赶紧跑路。

“妈……”季泽谦的瞳孔渐渐重新聚焦，回过神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，就先听见了小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，登时一颗心就揪了起来，“妹妹怎么了？谁欺负你了？跟六哥哥说，六哥哥帮你报仇！”

逻辑连贯顺畅的一番话说出来，一旁的季夫人都惊呆了。

“小谦，你、你能说这么多话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