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列阵!”陈默的吼声穿透战场的风,大军如潮水般变动,很快摆开一道绵延数里的“一字方阵”……前排是数千名盾兵,厚重的铁盾斜斜支起,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,盾与盾之间留着半尺宽的空档,恰好能容骑兵穿梭,后排的长枪兵半蹲在盾兵身后,枪尖从盾缝中探出,泛着冷光,而方阵两翼,是赫连隆麾下的重骑兵,战马披着重甲,骑士们手握长柄马刀,甲胄在晨光中闪着寒芒,只待一声令下。
“赫连隆,冲!”陈默猛地挥下马鞭。
“杀!”赫连隆怒吼一声,双腿夹紧马腹,重骑兵如一道黑色洪流,顺着方阵的空档冲出,马蹄踏在麦田里,溅起三尺高的尘土,震得地面都在颤抖。
他们的目标很明确,撞碎李雄的军阵,将其切割成零散的小块,再由后续的步兵压上,逐个包围收割。
可李雄早有防备。
他站在军阵中央的高台上,看着如奔雷般冲来的重骑兵,眼中闪过一丝冷冽,猛地拔出佩刀,声嘶力竭地大喊:“结圆阵!”
军令如电,手底下的兵团瞬间变动。
只见每五十名士兵组成一个小阵,盾牌手迅速围成一个圆圈,铁盾层层叠叠,密不透风,像一个个坚实的铁桶,圆圈内侧,长枪兵半跪在地,丈许长的长矛从盾缝中斜斜探出,形成一圈锋利的矛林……数百个这样的‘铁桶圆阵’错落分布,彼此间距不过十步,既能独立防御,又能相互支援,瞬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防御网。
“咚!”重骑兵的前锋撞上了最前排的圆阵,战马的嘶鸣与盾牌的碰撞声震耳欲聋。
赫连隆一马当先,手中的马刀劈在盾面上,“铛”的一声脆响,火星四溅,盾牌却纹丝不动。
他咬牙催动战马,试图从圆阵的缝隙中冲进去,可刚一靠近,数支长矛便同时刺来,逼得他不得不勒马后退。
后续的骑兵们也陷入了困境。
他们在圆阵之间来回穿梭,马刀劈砍、马蹄踩踏,可那些圆阵像扎了根的顽石,任凭骑兵如何搅打切割,始终保持着完整的阵型。
盾牌手死死顶住冲击,长矛兵精准刺击,偶尔有骑兵冲破一个圆阵的外围,立刻就会被相邻圆阵的长矛支援,最终只能狼狈退走。
“该死!”赫连隆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渍,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圆阵,心中又急又怒。
他的骑兵本是破阵的尖刀,可此刻却像撞上了铁板,别说切割军阵,连一个圆阵都啃不下来……可以说,陈默的切割之策,被对方轻易化解了。
阵前的陈默看着这一幕,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。他抬手示意步兵暂缓前进,随即猛地挥手:“传我命令,推投石车!”
话音刚落,阵后突然响起一阵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,五辆巨大的投石车被士兵们推着,缓缓来到阵前。
这些投石车由坚硬的橡木打造,车架上缠着粗如手臂的麻绳,投石兜里装着磨盘大小的巨石。
“装石!拉绳!放!”负责投石车的军官高声下令。
五名士兵合力将巨石固定在投石兜里,其余人拽着麻绳奋力后拉,随着“呼”的一声,磨盘大的巨石顺着麻绳的拉力腾空而起,带着尖锐的风声,划过一道弧线,狠狠砸向李雄的圆阵群。
“他奶奶的腿!”
“陈默你疯了!”赫连隆正骑着马在圆阵之间周旋,看到巨石砸来,吓得魂飞魄散……那些石头根本不分敌我,砸到圆阵是杀伤,砸到自己人也是要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