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他就来到了御书房外。
幸运的是,有扇窗户半开着,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,屏息静气地观望。
透过窗缝,他看见仁宗皇帝正坐在书案前,面色疲惫,眉头紧锁。从外面传来的钟声判断,此时正好是巳时末,皇帝刚刚下朝不久。
向平心中暗自盘算,卯时初上朝,巳时末下朝,这一整个早晨的朝会,不知道讨论了些什么?是否涉及赵曙王爷?
正当他思索之际,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了。
“吱呀”一声,仁宗的贴身宦官张茂则恭敬地走进来:“陛下,赶快休息吧。还是先用点心?”
仁宗揉了揉太阳穴,语出惊人:“平甫朗,皇诚司抓捕赵曙王爷也有一段时间了,进展如何?”
张茂则明显一愣,随即回道:“陛下,到目前为止还不见赵曙王爷的踪影。”
向平屏住呼吸,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。
“哦?既然如此停止抓捕王爷,”仁宗站起身来,踱步至窗前,背对着向平的方向,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思索,“朕这几天思来想去,曙儿受崔元老贼蛊惑,主要罪责不在他,你去拟定旨意,赦王爷无罪。用皇榜悬挂朱雀门外。”
向平心头一震,差点惊呼出声。他连忙咬紧嘴唇,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。
“是的,陛下,奴婢这就去办。”张茂则行礼退出。
向平本想此时离开,但又觉得事关重大,不如多等一会,看看皇榜内容如何。果然,不多时,张茂则手捧皇榜而来。
“陛下,皇榜拟好。”张茂则小心翼翼地将皇榜呈上。
“哦,读来听听!”仁宗坐回书案后,揉了揉眼睛。
张茂则展开皇榜,用那特有的尖细嗓音朗诵起来:
皇榜:
“敕曰:朕惟宗室之亲,谊同休戚;股肱之任,责在忠勤。赵曙恪恭守道,素怀谦冲,向者浮议纷纭,皆系奸相崔元蒙蔽圣听、构陷忠良所致。
崔元擅权专政,结党营私,淆乱朝纲,其罪擢发难数。今真相大白,赵曙全无愆尤,仍袭王爵,恩遇如常。
朕已将崔元革职下狱,以正典刑。凡尔臣庶,当明辨是非,共襄正道。钦此。”
向平听完,激动得心脏狂跳,几乎要蹦出胸膛。
皇上不仅为王爷平反昭雪,还将罪魁祸首崔元革职下狱!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!
“如此,甚好。”仁宗从袖中取出传国玉玺,在皇榜末尾郑重地按下了玺印,红色的印记鲜艳如血,宣告着这道旨意的神圣不可违背。
向平此刻只想赶紧回去告诉王爷这个天大的好消息,正准备悄悄离去,突然大庆殿外传来一阵喧哗。
脚步声、呼喊声、兵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,由远及近。
向平心头一紧,停住了撤离的动作。出什么事了?是否与王爷有关?难道密道出入口被发现了?还是小山子他们出了意外?
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。
仁宗也被外面的喧嚣惊动,放下手中的茶杯:“怎么回事?去看看。”
张茂则刚要出门查看,大殿外已有侍卫高声禀报:“陛下!陛下!大事不好了!”
向平心提到了嗓子眼,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金刚伸缩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