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徽之自知这么多年，他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让林老爷子感觉到失望，因为他的执念，一己私欲，将整个林府几乎是要放在火架上炙烤。

曾在无数个夜晚，外祖父因为他的事情辗转难眠，总觉得对不起他死去的父母。

沈徽之上前一步就要跪下，楚清商却急忙拉住了他。但此番倒并不是要阻止他，而是要：我与你一起。

两人就这般齐刷刷的跪了下去。

林老爷子看到这一幕，似乎本就不是很开心的脸更黑了。拐杖在青石板上碰撞发出砰砰的的响声，“你！你们两个……”

林陌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眼色，赶忙上前搀扶着老爷子，“老爷子您呀，一把年纪了还是要悠着点身子，倒是他们两个想跪，你就干脆成全他们就是。”

林老爷子：“你懂什么？！这若是传出去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说我林家坏了规矩。这到时候……”

林陌倒是觉得这没什么，“老爷子这你可是低估自己了，您虽然现如今已经是辞官养老，但毕竟您的声望还在那里，更何况老爷子陛下还是看重您的，否则当年您怎么能这般轻而易举的保下他……”

这话还不如不说呢！

这是沈徽之的第一想法。

林陌似乎也意识到有一道透着寒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，急忙改了口。“我的意思是，那个……总之他们两个，现在这里又没有外人，都是一家人，自然也没有什么公主驸马爷，您的外孙和外孙媳跪您，似乎也没什么不妥。”

林老爷子：“你倒总算是说一句，我老爷子喜欢的听的话了。”

林陌尴尬的笑了笑。

林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，“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起来之后再说。”

沈徽之不愿：“明昭知道这些年，没少让外祖父操心，此番也是因为明昭的缘故，外祖父想打想骂尽管动手，这些都是明昭愿意承受的。”

楚清商紧随其后：“按照规矩您是驸马的外祖父，如今我已与驸马成婚，自然也是我的外祖父。”

沈徽之拉着她的手，对着她微微摇头。他实在不想让楚清商被此事牵扯。可这件事情也的确是因为楚清商而起，让外祖父担心了。她又何等何等能因此置身事外。

“让外祖父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担心，是我这个做外孙媳的不对。若外祖父要打要骂，我都与夫君一起。”

在她放下请罪的手那一刻，沈徽之便紧紧的抓住了那只手。两人对视间的肯定一如他当年选择楚清商的决绝。紧接着便是两人齐声：“任凭外祖父责罚。”

可林老爷子又怎么会责罚他们，沈徽之是亡女的独子，是这些年他看着长大的。他倾注在沈徽之身上的心血，偶尔间从他身上找寻的影子，又何尝不是亡女亡婿的身影。

林老爷子脸色舒缓：“既然你们两个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，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真的因此责罚你们吗？！这传出去还不知道外人怎么说我这把老骨头呢！你们两个还是先起来吧！”

两人再度齐声回答：“多谢外祖父。”

楚清商因顾着沈徽之的身子，起身后更是下意识的想要将他搀扶起来。“慢点，你身子还没好。”

沈徽之：“不妨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