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天赐那口憋在胸口的恶气,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。
他李天赐长这么大,何时受过这种羞辱?尤其是在他看上的女人和两个戏子面前!
离开旋转餐厅后,他一个电话,不仅叫来了家里蓄养的一批更专业的打手,更是直接动用关系,一个电话打到了云顶国际酒店的董事长那里。
几分钟后,餐厅的总经理带着一脸惶恐和歉意,快步走到了林梓明她们桌前。
此时,三人刚品尝完前菜,正对主菜充满期待。
“非常抱歉,女士和先生们,”经理额角冒汗,声音带着不自然的紧张,
“本层餐厅已被李天赐先生整体包场,用于私人宴会。按照酒店规定,我们需要请您三位……移步他处。您本次的消费将由酒店承担,作为补偿。”
“什么?”徐晓煝第一个炸毛了,她“噌”地站起来,“包场?李天赐他什么意思?我们饭吃到一半赶我们走?哪有这种道理!”
林梓明也皱紧了眉头,脸色沉了下来,但是他巨大的墨镜却没有摘下。这已经不是骚扰,而是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了。
他沉声道:“经理,总有个先来后到吧?我们正在用餐,就算包场,是否也应该等我们用餐结束?”
经理脸上的汗更多了,他压低声音,几乎带着哀求:“这位先生,您别为难我了……李少他……唉,这是上面的直接命令,我实在无能为力啊。请您体谅一下,拜托了!”
这时,餐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嘈杂声。只见李天赐去而复返,这次身后跟着的不是两个,而是七八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、肌肉虬结、眼神凶狠的壮汉,一看就是专业的打手。
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,立刻有服务生战战兢兢地清场,引导其他几桌零星客人离开。
李天赐得意洋洋地走到林梓明这桌旁,用挑衅的目光扫过三人,最后落在陈清岚身上,皮笑肉不笑地说:
“不男不女的屁孩,怎么?不是要教我做人吗?现在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了,要不要我施舍个角落给你们啊?”
他身后的打手们发出哄笑声,充满了嘲弄。
徐晓煝气得浑身发抖,林梓明也握紧了拳头,但面对对方人多势众且明显有备而来,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。
况且他们是公众人物,也不适宜当众惹事。
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,屈辱感和无力感弥漫开来。
就在林梓明思考如何体面化解这场危机,或者准备呼叫自己保镖的时候,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清岚,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。
她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看向趾高气扬的李天赐,又扫了一眼那群跃跃欲试的打手,脸上非但没有怒意,反而露出一丝……怜悯?
她轻轻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不大,却奇异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。
她站起身,对林梓明和徐晓煝温和地说:“哥哥姐姐,我们走吧。这里的空气,确实不太友好。”她的语气,就像在说天气一样平常。
李天赐见陈清岚“服软”,更加得意:“这就对了嘛!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?不过嘛……”
他得寸进尺地想再放几句狠话:“不过嘛,徐晓煝,你得留下与我共度良宵,哈哈哈……”
陈清岚缓步走到了餐厅中央那架昂贵的施坦威三角钢琴旁。
她伸出右手食指,看似随意地在那坚硬无比的黑檀木琴盖上,轻轻戮了一下。
没有声音。
琴盖被无声无息的戮了手指个洞。
所有人都石化了!那是实木!不是豆腐!
李天赐和他带来的专业打手,都倒吸一口冷气。
陈清岚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她转过身,目光再次落在李天赐和他那群打手身上。
这一次,她的眼神不再平静,而是带着一种无形的、山岳般的压力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抬起手,对着那群打手所在的方向,隔空轻轻一挥。
诡异的事情发生了!那群彪形大汉仿佛同时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击中胸口,齐齐向后踉跄了好几步,脸上瞬间血色尽失,满是惊骇!
他们能感觉到,那股力量虽然柔和,却沛然莫御,如果对方有意,他们此刻恐怕已经倒地不起!
陈清岚这才开口,声音依旧平淡,却字字如锤,敲在每个人心上:“李天赐,我上次与你讲道理,是希望你能自省。看来,你更喜欢用这种方式交流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如电,直视着已经吓得腿软的李天赐:
“包下这里,彰显你的财力?可以。”
“赶走客人,满足你的虚荣?也行。”
“但你要记住,有些存在,不是你用钱和势能衡量,更不是你能招惹的。今天留在这琴盖上的痕迹,是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。若再有下次……”
陈清岚没有把话说完,只是微微摇了摇头,然后对目瞪口呆的林梓明和徐晓煝柔声道:
“哥哥姐姐,我们换一家吧,我知道附近有家私房菜,味道更地道。”
说完,她率先向门口走去,所过之处,那群打手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路,无人敢阻拦半分,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李天赐僵在原地,脸色惨白如纸,看着琴盖上那道触目惊心的手指洞,又看看陈清岚离去的背影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经理也傻眼了,看着被“戮破”的昂贵钢琴,简直怀疑人生了:难道这钢琴是A货,老板被琴行坑了?天啊这到底向谁索赔去呀?
走出餐厅,徐晓煝激动地差点跳起来:“清岚弟!你太神了!刚才那是什么功夫?隔空打牛?剑气?!”
林梓明也心潮澎湃,他看着陈清岚平静的侧脸,心中充满了震撼。
他知道,陈清岚今天展露的,恐怕只是冰山一角。
陈清岚只是微微一笑,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烦人的苍蝇:“一点小把戏,吓唬人用的。走吧,吃饭要紧,刚才都没吃饱。”
而旋转餐厅内,李天赐和他那帮“专业”打手,在死一般的寂静中,面面相觑。
李天赐的纨绔生涯,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苍白无力的挫败感。
李天赐在云顶国际酒店颜面尽失,尤其是陈清岚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和最后那句警告,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。
但恐惧过后,滔天的愤怒和羞耻感迅速淹没了他。
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!这口气不出,他李天赐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?
理智被怒火烧尽,他掏出手机,直接拨通了一个被他称为“王叔”的电话。
这位“王叔”是市公安局的一位实权人物,与他家关系密切。
李天赐添油加醋地编造了一番,说自己在酒店正常消费,遭到三个不明身份的恶魔恶意侮辱和殴打,甚至对方还涉嫌恐吓、破坏酒店天价钢琴,请求王叔派人来处理,给他“主持公道”。
当林梓明、徐晓煝和陈清岚三人刚走到酒店大堂,准备离开时,两辆警车呼啸而至。
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员面色严肃地走了下来,其中一人亮出证件,语气强硬:
“三位请停下!我们接到报警,你们涉嫌在公共场合寻衅滋事、故意毁坏财物,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!”
徐晓煝气得脸都白了:“你们胡说!是李天赐那个混蛋先骚扰我们!你们怎么不去抓他?”
林梓明也立刻意识到这是李天赐的报复,他冷静地说:“警官,事情不是那样的,我们可以解释,酒店有监控……”
“你看,这钢琴盖上的洞就是你们破坏的,有什么话,回局里再说!”为首的警员不耐烦地打断,甚至示意同事上前,准备采取强制措施。
气氛瞬间紧张起来,酒店大堂里的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。
陈清岚冷眼相看显得云淡风轻,她脸上没有丝毫惊慌,反而带着一种悲悯和平静。
她拿起茶几上一个厚实的玻璃烟灰缸,用手指轻轻掰下一块,三个手指轻轻一捻,锋利的玻璃块就被捻成齑粉,纷纷扬扬洒了一地。
她轻轻挡在林梓明和徐晓煝身前,对几位警员温和地说:
“几位同志,辛苦了。依法办事,我们自然配合。不过,在离开之前,我能和这位带队的同志说几句话吗?就几句。”
她的目光清澈而坦诚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
带队警员愣了一下,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
陈清岚没有激烈抗辩,而是用聊家常般的语气,看着那位带队警员肩章上的编号,缓缓说道:
“同志,看您面色,最近是不是睡眠很不好?肩颈疼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吧?夜里值班,左小腿时常会抽筋,对么?”
那警员猛地一怔,因为陈清岚说的症状他全有!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陈清岚无影手飞快地点了那警员三个不道,那警员来不及反应,就感到颈椎的疼痛神奇地消失了。
陈清岚微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