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用力抹了把脸,语气沉了沉:
“我去挡住警察,跟他们周旋周旋。
我们马家犯的罪,我一个人担着就行了,不能把你们兄弟几个全搭进去!快走!现在就走!”
马鸿旭捏着冰冷的钥匙和沉甸甸的皮包,指节都泛白了,他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和通红的眼睛,喉咙像被堵住似的,半天挤出一句:
“爸!要走一起走!现在厂门关着,他们要进来还得费点功夫,咱们还有逃跑的机会!我不能丢下你!”
“糊涂!”马福海眼睛一瞪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几分呵斥,又藏着几分不舍,“别磨蹭了!赶紧走!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!难道要看着咱们马家人全部坐牢嘛?走!”他推着马鸿旭的胳膊,把他往门外赶,“快去找你弟弟们!别管我!”
门外的警察已经在大声呼喊∶
“开门!快开门!再不开门!我们要强攻了!”铁门被拍的砰砰响,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在马福海的心上,震得滚轮吱呀作响,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紧绷的气息。
这时,周正廷眉头猛地一皱,像是被什么念头狠狠撞了下,突然想起了什么,眼睛瞬间亮了几分,他急切地往前凑了两步,立马冲着副局长说道∶
“局长同志!他们这么久磨磨蹭蹭不开门,可能是知道事情败露了?想故意拖延时间借机逃跑啊!我记得这个窑厂靠近北边的院墙,之前路过时留意过,好像藏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门,看着挺隐蔽的,要不要现在就派几名警察赶紧到那边守着?千万不能让他们从那里钻了空子逃脱!”
副局长闻言,脸上的神色沉了沉,扭头看向周正廷,语气里带着几分审慎地问∶
“老爷子,你确定北边真有一个小门?这节骨眼上可不能记错了。”
周正廷胸膛微微一挺,笃定的点了点头,语气斩钉截铁∶
“我确定!错不了!我前阵子从那边经过好多次,特意留意过那个小门,看着挺旧的,但肯定还在,就是不知道他们平日里留着是做什么用的,这会儿指不定就成了他们的退路!”
副局长见他说得这般肯定,丝毫不敢怠慢,当即转过身,朝着不远处的警察队长扬声喊道∶
“刘队!你带上几名身手利落的警察,开着警车赶紧绕到北边去!把那个小门盯紧了,一只苍蝇都别让从那儿飞出来!”刘队长应声点头,立刻带上几个人,坐上警车向着窑厂北边绕去。
这边,副局长重新指挥着二十几名警察,继续用力拍打着厚重的铁门,“砰砰”的声响在寂静的厂区里格外刺耳,可门内却迟迟没有动静——马福涛早就吓得猫着腰跑的没影了,只有马福海还梗着脖子守在里面,他紧紧抱着那杆老旧却依旧透着寒光的猎枪,手指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得给儿子们多争取点逃跑的时间。他本想抓两个人质过来和警察周旋,可是又不敢离开厂门口,只能深吸一口气,故意朝着厂门口的方向扯着嗓子喊道∶
“外面的警察给我听着!都别在那儿白费力气了!你们别妄想强行冲进来!我告诉你们,我手里有人质!要是敢硬闯进来,我就一枪崩了他们!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