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赖子,你拦住我干嘛?”吴浩传很是不解。
二赖子斜着身子挡在路中间,一只脚还在地上轻轻碾着,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了摇,一双三角眼在吴浩传和他胸前的扫麻子上扫来扫去,那眼神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溜溜,开口说道:
“吴浩传,你小子自从和我三叔学了点卜卦的本事,这日子可是越发滋润了,兜里的钞票怕是都装不下了吧?赚了不少钱了吧?”他朝那鼓鼓囊囊的扫麻子使劲努了努嘴,嘴角撇了撇,“看你这扫麻子,又装了个满满当当!这米袋子都快撑破了!说真的,要不是我三叔心善,看你可怜,肯教你那套能耐,你能有今天这般光景?怕是还在丈母娘家蹭饭吃呢!”他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,像是算盘珠子在心里噼里啪啦打了一通,忽然往前凑了半步,几乎要贴到吴浩传跟前,
“这样吧,明天你出门到外面卜卦的时候,把我也带上,顺便教教我那卜卦的门道,怎么看卜相,怎么掐时辰,让我也跟着混碗饭吃,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把好处都占了不是?”
吴浩传皱了皱眉,眉头拧成个疙瘩,摆了摆手,像是要把眼前的晦气挥开似的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:
“二赖子,我就奇了怪了,你既然知道我的本事是和你三叔学的,论辈分,他是你亲三叔;论情分,你是他亲侄子,你都该去找他才对,干嘛不去跟你三叔学?偏要绕个弯子来跟我学呢?这不是多此一举吗?”
二赖子脖子一梗,像只斗架的公鸡,脸也涨红了些,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,带着几分怨气说道:
“嘿!我说吴浩传,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?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?你明明知道那个老头倔得像块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,打小就不待见我,三天两头嫌我游手好闲、不务正业,他怎么可能教我本事?他要是肯松口教我一丁半点,我犯得着在这里跟你磨嘴皮子浪费功夫?我吃饱了撑的?”
吴浩传当然知道赵傻子和二赖子这叔侄俩向来不对付,一个见了面就吹胡子瞪眼,嫌对方没出息、扶不上墙;一个背地里骂骂咧咧,嫌长辈管太多、啰里吧嗦,像只嗡嗡叫的苍蝇。
但他却摇了摇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被冤枉的委屈,又掺着几分为难:
“二赖子,这你可就冤枉我了,我还真不知道你三叔不肯教你这件事。不过你说你想跟我学,我现在可真不敢答应你。毕竟你三叔是我的师父,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这行当里的规矩不能破。我若想带徒弟,那必须得去问问他,经过他老人家点头同意才行,否则他要是怪罪下来,说我欺师灭祖,我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!”
“妈的,全是托辞!”二赖子猛地提高了音量,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似的刺耳,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吴浩传脸上,“我看你他妈就是不想教我!你明知道我三叔不喜欢我,故意拿他来堵我的嘴,还假惺惺地说要去问他?你安的什么心!是不是怕我抢了你的生意?”
吴浩传闻言也是心头火起,一股火气“噌”地从脚底窜到了天灵盖,脸上瞬间涨得通红,像煮熟的虾子,他瞪着二赖子,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,说道:
“二赖子,你他妈的怎么张口就骂人?我招你惹你了?谁该你这么骂的?我就是不想教你,又能怎么着?你还能吃了我不成?”
二赖子见吴浩传竟敢还嘴,顿时怒不可遏,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炮仗,一点就炸,他猛地伸出手,结结实实地推了吴浩传一把,嘴里吼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