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玉龙看着妻子的背影,无奈地摇了摇头,也没敢多停留;刘成义和王近兰又回头看了女儿一眼,眼神里满是愧疚,最终还是跟着走了出去,不大的屋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。
见所有人都走了,刘玉娥这才踉踉跄跄的跑到门楼子,扶住吱呀作响的门框喘了好几口粗气,才伸手关上那扇满是裂痕的破旧木门。
她目光扫过墙角,弯腰拿过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,费力地插在断掉的门栓上,勉强代替了门栓。
做完这一切,她脚步沉重地往屋里挪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,刚摸到床沿就再也撑不住,趴在床上放声大哭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吴浩传靠在床头,哭丧着脸,双手无力地垂在腿上,眼眶通红得像熬了几夜,只是一个劲地唉声叹气。
听见妻子哭得越来越凶,他张了张嘴,终究没说出阻止的话,他心里觉得,让她这么哭出来,或许能比憋在心里好受一点。
“呜呜……浩传,你说……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?”刘玉娥哭了半晌,声音都哑了,才断断续续地开口,“连娘家人都能对我们这样,他们这是……这是滑路撵人啊!我们家都已经够可怜了,他们作为娘家人,不伸手帮一把也就算了,竟然还要为了面子把我们赶出村子,这日子……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
她抬手抹了把满脸的泪水,声音里满是悔恨:
“我好后悔啊!当初我们要是对你娘、对浩宇好一点,不把事情做得那么绝,我们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,这都是报应啊!是我们自己造的孽呀!”
吴浩传听着,重重叹了一口气,声音里满是无力:
“唉!现在说这些后悔的话还有什么用?都已经晚了。我娘和浩宇当初被我们伤成那样,怎么可能原谅我们?这辈子,恐怕都不会再认我们了!”
“是啊……”刘玉娥懊恼地低着头,手指紧紧攥着身下洗得发白的床单,“要是能回到从前,我绝对不会再那样对待婆婆和小叔子。你看看他们现在,听村里去镇上赶集的人说,你娘日子过得可好了,全身上下都是新衣服,吃的也比我们好,住的也比我们好!”
她顿了顿,声音里又多了几分复杂:
“还有你弟弟浩宇,听说他今年还考上了帝都大学!那可是全国顶尖的大学啊,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,出来之后都是响当当的人物!要是早知道你弟弟这么有出息,我们当初巴结他还来不及呢,怎么可能对他做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?”
吴浩传垂着眼,想起过去的事,脸色更沉了:
“说这些还有什么用?当初是我们自己鬼迷心窍,糊涂蛋。”
“我知道糊涂!”刘玉娥提高了些声音,语气里满是自责,“浩宇小的时候,我们动不动就打他,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子,差点就把他虐待死了……你说我们之前怎么就那么混蛋呢?怎么就没留点余地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