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雪茹正就着小菜,有滋有味地品着小酒,忽然觉得眼前一暗,抬头一看,正是小酒馆的公方经理范金友。
范金友脸上堆着自以为是的笑容,拉了把椅子就在她桌旁坐下,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筷子,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。
“雪茹啊,真巧,你也在这儿吃饭。”
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,眼神在陈雪茹身上来回打量,“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?听说你那丝绸店又进了批新货,回头我得去照顾照顾你生意。”
陈雪茹眼皮都没抬,筷子尖轻轻拨弄着盘子里的拍黄瓜,冷笑一声:
“哟,范经理可真是‘体恤民情’——公家发的那点布票,你舍得往我柜台上送?”
她抬眼斜睨,嘴角满是揶揄,
“一个拿死工资的小办事员,月月四十二块半,粮票刚够嚼谷,还学人逛绸缎庄?
要买也是给街道做彩旗,哪舍得给自己裁长衫——口是心非到这份上,也不怕嚼了舌头!”
陈雪茹心里顿时就腻歪了。
她跟何雨柱正热乎着呢,哪里肯搭理范金友这个算盘精、官迷、心胸狭窄的小男人。
再说了,范金友虽然挂着个国家干部的名头,可如今这年月,一脸菜色,看着就没什么油水。
哪像何雨柱,一身厨艺,跟着他自己和儿子侯奎的伙食也能跟着改善不少。
更别提,何雨柱现在已经是轧钢厂的食堂副主任,副科级干部,论级别、论本事,都不是范金友这种普通办事员能比的。
陈雪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,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:“范经理,我就是来喝杯酒吃口菜,店里生意不用你操心。”
范金友却把这不耐烦当成了女人家的矜持,自我感觉良好地凑得更近了些:“雪茹,你看你这话说的。咱们都是街坊邻居,互相照应是应该的。
再说了,我现在是公方经理,大小也是个国家干部,以后有什么事,找我准没错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还想伸手去拍陈雪茹的肩膀,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,看得陈雪茹一阵恶心。
“范经理,请你自重。”
陈雪茹猛地侧身躲开,语气冷了下来,“我只是个普通客人,你这样拉拉扯扯的,影响不太好吧?”
范金友却不依不饶:“雪茹,你别不好意思啊。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,就是性子太要强了。
一个女人家单打独斗多不容易,要是有个人能帮衬着点,日子肯定能过得更舒心。”
他话里话外的暗示,傻子都能听明白。
陈雪茹再也忍不下去了,她抬眼看向正在不远处忙着擦桌子的蔡全无,扬声道:“全无哥!”
蔡全无闻声抬起头,看向这边。
陈雪茹指了指身边的范金友,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:“麻烦你把你们小酒馆的公方经理带走,有这样缠着客人的吗?这酒我还能喝的下去吗?”
范金友没想到陈雪茹居然会直接喊人,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有些尴尬地站起身:“陈雪茹,你这是干什么?咱们就是聊聊天而已。”
“谁跟你聊天了?”陈雪茹毫不留情地怼回去,“范经理,请你马上离开我的桌子,不然我可要投诉你了!”
蔡全无放下手里的抹布,快步走了过来。
他看了看陈雪茹,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范金友,没多问,只是对着范金友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:“范经理,这边请。”
范金友还想再说什么,可是对上蔡全无那没什么表情的脸,还有陈雪茹那毫不留情的眼神,只好悻悻地跟着蔡全无走了。
看着范金友的背影,陈雪茹撇了撇嘴,拿起酒瓶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。
她心里暗自嘀咕:想跟我陈雪茹耍心眼,你范金友还嫩了点!跟何雨柱比起来,你连提鞋都不配!
范金友刚被蔡全无“请”到一边,小酒馆里就炸开了锅。
那几个先前就议论陈雪茹的酒客,这会儿更是毫不避讳地大声说笑起来。
戴瓜皮帽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,故意提高了嗓门:“我说什么来着?有些人啊,就是不自量力,真把自己当根葱了!”
瘦高个老张也跟着起哄:“可不是嘛!陈老板那样的大美人,又有钱又有貌,能看得上他范金友?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”
“哈哈哈,我看他是鬼迷心窍,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了!”秃头男子拍着桌子大笑道。
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范金友的耳朵里。本就心胸狭窄的他,气得满脸铁青,拳头攥得咯吱作响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些嘲笑他的酒客,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陈雪茹的方向。
范金友心里暗自咬牙:好你个陈雪茹,还有你们这帮不长眼的东西!
今天这耻辱,我范金友记下了,总有一天,我要让你们加倍奉还!
特别是陈雪茹,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,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!
正在柜台后算账的徐慧真,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