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把四合院的青砖灰瓦染成了暖融融的橘红色,余晖斜斜地洒在胡同口。
何雨柱推着二八大杠刚拐进来,车筐里酱牛肉的醇厚香气就先一步飘进了院子。
他左手拎着油纸包的烤鸭,油星子透过两层油纸浸出深色的印子,边角还滴着透亮的油珠,右手扶着车把,脚步放得慢悠悠——
这趟回民街没白跑,不仅托熟人用几张肉票换了这一大块酱牛肉,还抢了最后一只挂炉烤鸭,皮脆肉嫩的。
刚跨进前院门槛,就听见阎家屋里传来的热闹声响。
玻璃窗户没关严,三大妈的大嗓门混着碗筷碰撞声飘出来:“桂花啊,快尝尝这盐水鸭,你大爷昨儿跑了三家熟食店,就属这家的最肥,皮都透着油光呢!”
何雨柱挑了挑眉,想起早上三大妈拉着赵大妈唠嗑,说今儿是阎解成和徐桂花登记的日子,虽说没办酒席,却也得热热闹闹吃顿家常饭,算是给小两口热闹热闹。
他放慢脚步往屋里瞥了眼,只见方桌上摆得满满当当——
中间是一盘盐水鸭,鸭皮泛着晶亮的米白色,旁边两条红烧鲫鱼裹着红亮的酱汁,鱼眼凸起,葱段撒在上面,看着就烧得入味;
还有一碗炒鸡蛋,黄澄澄的铺在白瓷盘里,衬着旁边的凉拌萝卜丝和炒白菜,在这物资匮乏的年月,算得上是相当体面的一桌菜。
阎埠贵正拿着筷子给徐桂花夹鸭胸肉,脸上带着少见的得意,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:“桂花,别客气,多吃点。
你放心,虽说倒座房让大庄家抢了先,往后我再去街道办跑跑,总能给你们小两口腾出间屋子来。”
他这话一半是说给徐桂花听,一半像是在给自己打气——
毕竟小两口刚结婚就得住主卧隔间,拉着块蓝布帘将就,连个私密空间都没有,传出去总不是件体面事。
三大妈也跟着帮腔,往徐桂花碗里添了勺炒鸡蛋:“就是,你刚进门,可得补补身子。这鸡蛋是你爹托乡下亲戚换的,新鲜着呢,蛋黄都比别家的黄。”
徐桂花穿着件新做的碎花衬衫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鬓边别着朵小红花,手里捏着筷子,脸上带着腼腆的笑,刚要开口道谢,眼角余光却瞥见了门口的何雨柱。
她抬眼望去,正看见何雨柱左手拎着的烤鸭油纸包,油香混着果木烤味直往鼻子里钻,比桌上的盐水鸭香得更勾人;
再看车筐里那包酱牛肉,油纸裹得紧实,却掩不住浓郁的肉香,瞬间把屋里饭菜的香气压下去大半。
何雨柱也正好往屋里看,四目相对,他冲着徐桂花微微点了点头,嘴角勾起一抹随意的笑。
徐桂花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手里的筷子都顿了顿,随即赶紧回了个笑,眼神里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谄媚。
为了防止“误伤友军”,耿三和老疤已经和她透露过何雨柱是他们的幕后老板!
她哪敢怠慢,这会儿见何雨柱看过来,手指都悄悄攥紧了筷子,想开口打招呼,却被阎解成拉了拉胳膊。
阎解成也看见何雨柱了,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——
自家好不容易凑了桌像样的菜,结果何雨柱拎着更金贵的烤鸭和酱牛肉在门口晃,明摆着是“压”了自家一头。
他赶紧笑着把徐桂花按回座位,往她碗里夹了个肥硕的鸭腿:“桂花,吃这个,鸭腿肉嫩,香着呢。”
徐桂花顺势坐下,嘴里应着“谢谢解成哥”,拿起筷子小口啃着鸭腿,装出一副腼腆的模样。
阎埠贵和三大妈的脸早就沉了下来。阎埠贵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,指节都泛了白,心里暗骂:这傻柱,故意的吧!
知道今儿是咱家喜事,还拎着烤鸭酱牛肉在门口晃,不就是显摆他有本事、有肉票吗?
三大妈更是悄悄啐了一口,眼神里满是不满——平时傻柱就爱出风头,今儿偏赶在自家办事的时候来,真是晦气!
何雨柱倒没在意阎家众人的脸色,他心里正琢磨着徐桂花——
这姑娘模样周正,身段也俏,穿起新衬衫更是显气质,可惜早前做过半掩门,还得过脏病,自己可下不去手。
他轻轻摇了摇头,心里可惜了片刻,便推着自行车往后院走,烤鸭和酱牛肉的香味随着他的脚步,一路飘进了中院,连路过的麻雀都跟着飞了两步。
徐桂花见何雨柱走远了,才放下心来,抬起头对阎埠贵和三大妈笑道:“爸妈,你们也吃啊,今儿这盐水鸭不错,比我以前吃过的都香。”
阎埠贵这才缓过神,脸上重新堆起笑:“好吃就多吃点,往后咱家日子好了,常给你买。”
三大妈也跟着点头,往徐桂花碗里又夹了块鱼肉:“对,来桂花多吃鱼,往后跟解成好好过日子。”
阎解成看着眼前的景象,心里也松了口气,拿起筷子夹了块鸭肉,慢慢嚼着,只觉得今天的盐水鸭,好像没刚才那么香了。
何雨柱推着二八大杠刚踏进中院,车筐里酱牛肉混着烤鸭的香气就顺着风漫了开,连墙角那丛半枯的月季都似被熏得晃了晃。
屋里正追着线球玩的棒梗,鼻子先一步捕捉到这股子荤香,鞋都没穿利索,趿拉着一只布鞋就跑到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