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何雨柱那冷得能冻死人的眼神,又想起自己先喊了外号理亏,头埋得更低了。
他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爬起来,双手攥着衣角,头低得快埋到胸口,声音含糊得像蚊子叫:“柱……柱子,对不住,我不该喊你外号,下次我再也不会了。”
何雨柱斜睨了他一眼,见他总算服了软,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,但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威严:“记住了,再有下次,可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。”
说罢,他转身走到自行车旁,将车稳稳推到何雨水那间东厢房的墙角,仔细靠好,又抬手拍了拍车座上沾着的灰尘,这才转过身。
刘光天和刘光福见状,赶紧凑上前,脸上堆着笑奉承起来。
刘光天递过一支烟,帮何雨柱点上:“柱哥就是有度量,不跟东旭一般见识。”
刘光福也跟着说:“可不是嘛,柱哥现在身份不一样了,格局就是大。咱们回后院吧,夜也深了,别在这儿冻着。”
何雨柱夹着烟,偶尔应上一两句,脚步不紧不慢地朝着后院走,刘光天兄弟俩一左一右跟在旁边,嘴里的好话没停过。
三人走后,中院里就剩下贾东旭一个人。
他站在原地,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脸上涌,又热又烫,满肚子的窝囊气没处撒。
他狠狠攥了攥拳头,最后还是忍不住朝着地上捶了一下,拳头砸在青砖上,疼得他龇牙咧嘴,却也没敢出声。
缓了好一会儿,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,低着头往自家屋子走去,背影透着说不出的憋屈。
而此刻,斜对面易中海的屋里,窗户纸上映着一道模糊的身影。
易中海本就因为徐桂花出嫁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——毕竟是自己的老相好,如今成了阎家的媳妇,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。
方才院里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,索性走到窗边,借着月光冷眼看着中院里发生的一切。
看着贾东旭那副窝囊模样,易中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轻轻摇了摇头。
他心里暗道: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!自己的媳妇跟何雨柱在院里眉来眼去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。
他倒好,不仅管不住,反倒被何雨柱收拾得服服帖帖,连句硬气话都不敢说。”
他越想越觉得当初收贾东旭做徒弟是个错误,还好两家现在断了来往,不然现在还得被这窝囊徒弟连累。
易中海轻轻叹了口气,转身回到床边,却更没了睡意,只觉得这四合院的夜晚,总少不了这些让人糟心的事。
贾东旭推开门走进屋时,就见秦淮茹正坐在炕边,怀里抱着小当轻轻摇晃。
许是方才院外的争执声还是惊扰了孩子,小当的眼睛睁得圆圆的,小嘴一撇,眼看就要哭出声来。
秦淮茹见状,赶紧腾出一只手,小心翼翼地解开衣襟,将温热的胸口凑到小当嘴边。
小当的哭声顿时停住,小嘴立刻含住,小脑袋轻轻晃动着,乖乖吮吸起来,眼角还挂着的泪珠也慢慢收了回去。
贾东旭看着这一幕,心里的不忿又涌了上来,他走到炕边,声音带着几分憋闷的火气:“秦淮茹,你以后少跟傻柱来往!刚才他跟你凑那么近,像什么样子!”
他本想再吼两句,可话刚说完,就对上秦淮茹看过来的眼神——她的美眸微微一瞪,带着几分冷意。
贾东旭的声音瞬间就低了下去,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,再也说不出来。
只敢低着头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,方才被何雨柱压制的憋屈,加上此刻的无力感,让他胸口堵得发慌。
秦淮茹没理会他的别扭,直到小当吮吸得渐渐慢了下来,呼吸也变得平稳,显然是又睡着了。
这才小心地把衣襟系好,再将小当放在炕内侧的被褥里,掖好被角,生怕孩子着凉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上了炕,伸手拉了拉头顶的灯绳,屋里的灯“咔嗒”一声灭了,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,勉强勾勒出屋里的轮廓。
贾东旭见秦淮茹准备睡觉,心里的郁愤还没散去,只觉得一股火气在胸口烧得慌,不宣泄出来实在憋得难受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凑了过去,伸手想抱住秦淮茹的腰。
秦淮茹没有推开他,只是静静地躺着,任由他在身边辗转。
她心里清楚贾东旭的性子,他本就没什么能耐,白天在厂里受气,晚上又被何雨柱压了一头,这会儿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发泄情绪罢了。
以往也都是这样,他折腾不了片刻便没了力气,倒也省得再多费口舌。
炕上传来轻微的动静,贾东旭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,又透着点笨拙,像是想把心里的烦闷都借着这股劲散出去。
秦淮茹闭着眼睛,一动不动,耳边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。
没过多久,那动静就渐渐停了下来,贾东旭翻了个身,背对着秦淮茹,呼吸也慢慢平复下去,想来是折腾累了,心里的郁气散了些,竟很快有了困意。
秦淮茹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,轻轻叹了口气,也闭上眼,将脑子里的杂事抛开,只盼着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,明天还得早起给一家人做饭。
屋里静悄悄的,只有月光静静洒在炕边,映着满室的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