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椽砸中带头那人的膝盖，他惨叫着栽下屋顶，剩下两个被同伴的尸体绊倒，滚作一团。

\"抓住他！\"有人喊。

箭雨又密集起来，一支箭擦过我的手背，血珠溅在信笺上，把\"仓漠北\"三个字染得更红。

我把信笺塞进怀里，抄起曾瑶的半块红薯咬了一口——凉是凉了，可甜丝丝的，像她笑起来时的酒窝。

将军跑到青鸾台墙根下，铁枪往砖缝里一插，借力跃上屋檐。

他的铠甲还在渗血，却冲我咧嘴一笑：\"陆小友，这密信要是解错了，老子的脑袋可就喂狼了。\"

\"错了我把曾瑶烤的红薯全赔你。\"我踹开脚边的死士，拽着将军往东南方向跑。

玄冰阁的人已经封死了西边和南边，只有东南方的瓦顶年久失修，有几处塌了窟窿。

我记得三天前踩过，窟窿下头是废弃的灶房，能直通后巷。

\"跳！\"我指着最东边的窟窿，率先跳了下去。

下坠时风声灌进耳朵，我摸到腰间的短刀，在落地前割断了灶房里的麻绳——那是死士们设的绊马索。\"咚\"的一声，我摔在积灰里，将军紧跟着砸下来，压得我差点背过气去。

\"对不住。\"他闷声笑，把我拉起来。

后巷的狗突然狂吠，我贴着墙缝往外看，果然有五个死士守在巷口，冰蚕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。

\"他们不知道我们破解了密信。\"我抹了把脸上的灰，\"冰蚕噬根需要时间准备，主谋肯定以为密信还在王将军手里，所以防守重点在青鸾台。

巷口的死士是来堵退路的，人数不多，我们冲过去。\"

将军握紧铁枪：\"你在前头，我断后。\"

我摸出短刀，刀柄还带着曾瑶的体温。

巷口的死士发现了我们，举刀冲过来。

我盯着他们的脚步——左边那个左腿有点瘸，出刀会慢半拍；中间的刀鞘有磨损，抽刀时会卡住；右边的眼神飘向屋顶，可能在等支援。

\"左一，中三，右二。\"我低声说。

将军的铁枪先动了，枪头挑开左边瘸腿的刀，枪杆横扫中间那人的刀鞘，\"咔\"的一声，刀卡得更深了。

我趁机冲过去，短刀划开右边死士的手腕，他的刀\"当啷\"落地，疼得蹲了下去。

剩下两个死士慌了神，我和将军背靠背，刀枪齐出。

最后一个死士倒在地上时，喉咙里还咕噜着：\"主上...会杀了你们...\"

\"主上是谁？\"我揪住他的衣领，可他已经断了气。

冰蚕玉佩在他胸口晃荡，和曾瑶的半块严丝合缝——原来曾瑶的娘，是玄冰阁的人？

将军拍了拍我的肩：\"先去漠北粮仓。\"

后巷尽头的梆子响了，是戌时三刻。

我摸了摸怀里的信笺，又摸了摸腰间的红薯。

风卷着狼骑的号角声从北边传来，可这次，不是追兵的号角，是我们的号角——联盟的援军到了。

\"走。\"我拽着将军往巷口跑，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
前面的路还很黑，玄冰阁的主谋说不定正躲在某个屋檐下盯着我们，可我知道，只要怀里的信笺还在，只要曾瑶的红薯还在，这世道再冷，我们也能焐出热乎气来。

漠北粮仓的方向，有火光在跳动。

不知道是玄冰阁的人已经动手了，还是联盟的守军发现了异常。

我和将军跑得更快了，短刀在腰间撞出轻响，像曾瑶当年在灶前扇火时，拨弄炉灰的声音。

（本章完）

前方的街道突然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，我和将军同时顿住脚步。

转角处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，映出几个黑影——他们腰间的冰蚕玉佩，在夜色里泛着幽蓝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