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瑶的软剑抵着那人咽喉时,我又用了洞察眼。
这次眼前的重影里,他的记忆像走马灯:三日前在破庙,戴斗笠的人往他手里塞了块玉牌,说\"拿到陆尘身上的虎符,赏银千两\"。
等我再清醒过来,曾瑶正用湿布擦我手背的血——刚才那十分钟里,我大概是和这两个刺客动了手。
老周蹲在旁边,手里捏着从刺客怀里搜出的半块玉牌,和我腰间的玉佩严丝合缝:\"这是前赵皇室的虎符残件,当年刘曜败亡时......\"
\"所以他们要的不是玉佩,是完整的虎符。\"我盯着两块玉拼出的虎头,突然想起英雄大会上那个向我道贺的胡商,他袖中露出的玉坠,和这虎符的纹路如出一辙。
审讯结果和我用洞察眼看到的一致。
右边那个刺客熬不住曾瑶的银针,哭着说雇主只说\"拿虎符换命\",连面都没露过。
老周摸着胡须叹气:\"看来这潭水比咱们想的深。\"
深夜的风卷着草屑钻进帐篷。
我把虎符贴身收好时,曾瑶突然掀开帐帘,她发梢沾着露水,手里攥着封染血的信:\"城外来了个快马,说是从漠北一路奔来的,马都累得吐白沫了。\"
信是用密文写的,我认得出是阿三飞贼队的暗号。
展开时,墨迹还带着潮意:\"北境狼旗现,三万铁蹄向东南,目标——虎符。\"
帐篷外突然传来马嘶。
我抬头时,曾瑶正盯着我腰间的虎符,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:\"公子,要召集大家吗?\"
我摸了摸虎符,凉意透过里衣渗进心口。
校场的更鼓敲过三更,远处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。
老周的帐篷还亮着灯,我听见他在里面咳了两声,接着是翻地图的沙沙响。
\"去把老周、阿三,还有前营的张统领都叫过来。\"我把信折好塞进袖口,\"天快亮了。\"
曾瑶转身时,银簪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。
我望着她的背影,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醉汉的话——\"这玉该归大单于\"。
此刻虎符贴着我心口,跳得比战鼓还急。
帐外的风突然大了。
我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,像闷在地下的雷,正顺着草滩往这边滚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