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按住她手背,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:\"洞顶有松动的碎石,等我踢那堆枯藤......\"
\"小公子,交玉还是交命?\"铁鹰的手已经按上刀柄。
我深吸口气,解开玉佩绳结:\"给你。\"
玉刚递出去,铁鹰的手突然收紧——他要抢。
我脚尖猛踢旁边的枯藤堆,藏在下面的碎石\"哗啦啦\"砸下来。
铁鹰本能地抱头躲闪,曾瑶的短刀已经抵住他咽喉:\"动一下,我割断你动脉。\"
光头汉子挥刀冲过来,我抄起脚边的石块砸过去,正中他手腕。
刀当啷落地,他捂着手后退,血从指缝里渗出来。
其他山匪刚要围上来,曾瑶用刀尖挑开铁鹰的熊皮斗篷,露出他腰间的火折子:\"谁再动,我点了这堆火药——你们铁鹰哥的宝贝,我在他怀里摸出来的。\"
山匪们僵在原地。
铁鹰额角冒出汗,声音发颤:\"姑娘,有话好说......\"
\"搜他们的身。\"我对曾瑶点头。
她踢开铁鹰的刀,从他怀里摸出个油皮纸包,里面是几封染了茶渍的信。
最上面那封写着:\"铁鹰兄弟,北庭王急等玉,事成后黄金百两,粮车五乘......\"
我捏着信纸的手在抖。
北庭王是匈奴左贤王的别称,上个月刚屠了三个汉家村落。
这些山匪居然和他勾结......
\"公子!\"曾瑶突然拽我胳膊。
远处的山脊线被火光刺破,像一条游走的赤蛇。
马蹄声混着号角声,顺着山风滚过来。
我数了数,至少有二十骑——马背上的人穿玄色甲胄,腰间云纹带在火光里若隐若现。
\"是墨流苏的人!\"曾瑶的短刀又紧了紧,\"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?\"
我望着铁鹰发灰的脸,突然明白过来——他和墨流苏,都是北庭王的棋子。
玉佩里藏的,根本不是什么解咒的秘密,是能撬动整个五胡格局的钥匙。
\"走!\"我拽着曾瑶往林子跑,\"去老猎户的藏马洞,那里有我留的快马!\"
山风灌进衣领,我听见身后传来铁鹰的嘶吼:\"别放跑了!
玉在他们身上!\"
曾瑶的手攥得我生疼,可我顾不上。
火光越来越近,马蹄声已经撞进耳膜。
我摸了摸腰间——玉佩还在,刚才递出去时,我用了调包计,把老猎户的旧石牌塞给了铁鹰。
但北庭王要的,真的只是块玉吗?
前面的林子突然亮起火把,我脚步猛地顿住——二十多骑玄甲军已经堵住了去路,为首的人掀开面甲,嘴角挂着冷笑:\"陆公子,别来无恙啊。\"
是墨流苏的亲卫统领,上次在英雄大会上,他的刀差点砍断我的右臂。
曾瑶的短刀在发抖,我却笑了。
我摸了摸她后颈,那里还沾着地道里的泥。\"别怕。\"我说,\"这次,我们有备而来。\"
她抬头看我,眼里的光比火把还亮。
后面传来山匪的喊杀声,前面是墨流苏的玄甲军。
可我知道,真正的局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