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和忽然说：“我们从舱体出来后，每走五步就敲一次地面。这是为了确认方向。”

“对。”

“可如果这个规则被复制了呢？”他抬头，“如果它现在也在用‘五步一敲’来定位我们？”

空气静了一瞬。

林悦儿低头看手腕。残链的裂纹又宽了，紫黑光渗得更深，几乎盖住绿色。

她没再藏，把链子缠回手腕，露出裂纹。

“它在吞系统。”她说，“可它吞得不够快，因为小团还在挡着。但它已经在用了——用残链当通道，把外面的信号导进去。”

“你还能控制？”楚墨渊问。

“现在是我用它，还是它用我，不好说。”她抬手，指尖划过裂纹，“但它怕这个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血。”她盯着残链，“每次我用血激活，它都会抖。不是害怕，是……排斥。像碰到不该碰的东西。”

夏若初忽然说：“会不会……它只能用规则，不能碰生命？”

林悦儿没回答。她把指尖咬破，一滴血落在裂纹上。

紫黑光猛地收缩，绿光趁机往外冲了一寸。残链震得厉害，像是内部在打架。

三秒后，血被吸进去，绿光又退了回去。

“它在学。”林悦儿收回手，“第一次排斥，第二次就接受了。”

楚墨渊沉默几秒：“现在有两个选择。要么原路返回，等系统恢复；要么继续往前，找到信号源头。”

“返回？”夏若初冷笑，“你忘了刚才地面自己响三下的事？我们走的每一步都被记下来了。退路早就不是我们的了。”

“那也不该拿她冒险。”楚墨渊看向林悦儿，“系统在被侵蚀，你每用一次，就是给它送一把刀。”

“可小团没让我逃。”林悦儿抬手，按在胸口，“它拼着最后一口气传讯，不是为了让我躲。是为了让我知道——这不是天灾，是人祸。”

她看向楚墨渊：“上辈子我被人害死，是因为我不懂规则。这辈子我有了空间，有了能力，结果发现有人在用规则当武器？”

她声音没抬，但字字清楚：“我不往前走，等着它把下一个‘我’也吃掉？”

楚墨渊盯着她，没说话。

沈清和忽然开口：“我支持她。”

夏若初直接站到林悦儿身边。

三个人看着楚墨渊。

他站在原地，手指缓缓握紧，又松开。

“你确定能撑住？”他问林悦儿。

“不能。”她摇头，“但我知道它怕什么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活的东西。”她抬起手腕，残链在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黑，“它能模仿规则，能篡改信号，但它碰不了血，碰不了心跳，碰不了真正的情绪。它是个死的工具。”

楚墨渊终于点头：“那就往前。”

林悦儿没说话，转身先走。残链在她手腕上轻轻震了一下，像是回应。

走了不到十步，她忽然停住。

残链的裂纹里，紫黑光消失了。

绿光重新浮现，微弱，但纯净。

她低头，意识沉进去。

温养区里，小团的身体还是不动，但耳朵尖微微颤了一下。

系统界面闪出一行字：【信号源……前方三千步……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