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晓雨反问:“像徐秀才一样吗?”
赖书翰如梦初醒,像他们这样的人,随便在哪家妓院消磨个两三日是再正常不过了,所以当初徐秀才消失时,他完全不会想到徐秀才可能会遭遇什么不测。花公子难道也遭遇了什么不测吗?陈晓雨的目的不言自明,却着实把赖书翰吓了一跳。
赖书翰赖在原地,不再往前一步,再也不顾自身仪态,说道:“你要找花熙然,要找女罗刹,尽管自己去找便好了,拉我去做什么?”说罢直接瘫坐在地上,任凭陈晓雨好说歹说就是不起。
陈晓雨无奈,只好再次扮演个恶人。“金陵城的这些捕快,决计抓不住我,我想你是知道的。”
陈晓雨一边说一边把玩着佩剑,上一秒还阳光灿烂的脸上突然变得阴鸷,好似随时都会暴起杀人。“我不需要你冒险做什么,只需要你带个路,找到金陵城内那些隐秘的妓院就好了。”
陈晓雨直盯着赖书翰的眼睛,继续说道:“徐秀才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吗?你就一点都不想为他报仇?”
赖书翰缓了缓神,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:“好,我带你去便是,但事先说好,要是遇到打打杀杀的事情,如果我跑不掉,你一定要保护好我。”和徐秀才就算只是酒肉朋友,也多少有些酒肉朋友的感情,要说他一点都不难过是不可能的。
陈晓雨笑道:“这是自然。”
赖书翰疑惑问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赏金猎人,陈晓雨。”
赖书翰眼睛骤然放大,显然很是吃惊。他虽然不是江湖人士,但近几个月来陈晓雨的名号已经被很多人熟知。
先是和归尘法师与峨眉弟子剿灭山贼,平定峨眉内乱,后在蓉城城隍庙与镜湖山庄少庄主赵梦杰杀退几十个杀手的围攻,再之后,凭一己之力,连佩剑都不曾出鞘,却压得七星剑派与金鞭门几百人无一人敢动弹,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把眼前这个少年和那些传闻对应到一起,然而偏偏一切无可反驳。
达成共识后这奇怪的组合再次上路,有了赖书翰这个老手的带路,事半功倍,他们很快便把秦淮河畔的那些高级又隐秘的妓院都走了个遍。但始终没有找到花熙然的下落,而上月初三后新来的姑娘,又一个个地排除了嫌疑,陈晓雨只觉得一筹莫展,难道是哪一步推测有问题吗,不应该啊。
时间已经来到晚上,陈晓雨和赖书翰站在秦淮河畔,河上花舫的灯火将整个秦淮河照耀得近乎通明。陈晓雨问道:“你确定已经全部走了?”
赖书翰说道:“确定!这金陵城中大大小小的烟花柳巷,还没有我赖书翰不知道的,除非它不在这金陵城中。”赖书翰好像想到了什么,“等一下,不在金陵城中......不在金陵城中......”赖书翰大喊:“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。”
陈晓雨问道: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赖书翰说道:“一定是这样。”随后便拉着陈晓雨坐上秦淮河的一艘花舫,吩咐船上的侍者往出城的方向去。赖书翰解释道:“我一直忽略了一个地方。”
“哪里?”
“长江。秦淮河汇归长江,一般的花舫根本不会将船开到长江上去,不小心一个浪打来就要完蛋,但只要船够大便足够平稳,出入长江根本不在话下。自从五年前唯一的一艘大型花舫失火烧掉后,便再没听说过有人将花舫开到长江上去过,难道现在又有人打造了新的大型花舫吗?”
船往下游,秦淮河上的花舫越来越少,陈晓雨和赖书翰询问那些下游的花舫,果然得到一个重磅消息:从上月初三开始,便有几艘小花舫在头天晚上往秦淮河口方向驶去,第二天早晨又回来。小船既然难以在长江上航行,那必然有大船在长江口接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