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小麦收割完,种下耐旱的大豆等作物,夏至也快到了,赵含章开始准备礼物去郓城。
王家在这方面有传统,他们很害怕啊。
就连荆州的官员们都没言语,倒是有人觉得这样不好,哪有一叛乱就减免赋税的,这岂不是收买百姓吗?
所有从学堂里出来的学生也深深牢记这一点,在荆州叛乱渐平后领了官职去往各处上任。
所以大家都涌向豫州。
而王仪风说到做到,招安的叛军给他们分了一些口粮,让他们回乡耕种土地,家中已没有土地的,她分给对方田地,减免了一部分赋税,因今年受天灾人祸,因此夏税不需缴纳。
一年多的时间,赵含章的新钱已经挤进蜀地、荆州和江南的市场,就连兖州,也有不少新钱。
王澄是不管事,但从前年开始就限制荆州的百姓去豫州,去年,赋税收不上来,大量百姓丢下土地流浪,后以流民的身份进入豫州。
直到来的军队打出赵家军的旗号。
但他们还是荆州人啊,亲朋故旧都是荆州人。
像王澄这样直接天降刺史,那真的是心里只有自己,不知百姓疾苦。
可荆州很大,更多的流民被关卡拦住,根本越不过,王澄前段时间又铁血手段杀了八千多人,那八千多人中大部分是流民,少部分是被当地被当做流民的百姓。
王仪风都重新选定人去担任,这三十个学生根本就不够用。
不仅招安的叛军流民可以减免赋税,整个荆州都减免了,哪怕只是减了三成赋税,对百姓们来说,也足够了。
赵含章说过,须得从小做起,方知百姓之苦,百姓之需。
哪怕新钱比旧钱轻,朝廷为了维持开销,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同样重量的钱花,加上赵铭和汲渊的运作,世上的人都知道,赵氏新钱虽比旧钱轻,但价值是一样的。
将来他们若是一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叛乱怎么办?
但想到王澄,心中觉得不妥的官员还是压下了满腹心思,算了,王澄还在江陵呢,王仪风可是王澄的亲侄女,万一他这边一反对,王仪风被王澄带的也不理政事,那就完蛋了。
各地叛乱的态势稍歇。
躁动愤懑的荆州慢慢安静下来,气氛没那么紧张了,赵家军领着荆州驻军分成几路,竟然真的劝降了叛军。
偏他只拦人,并不处理流民的问题,不收拢,不安抚,凡是被抓到的,要么被充作奴隶,要么被送入军中当兵。
而且他们都只能从小做起,在刺史府中做书记员,在郡守府中做主簿,在县衙里做县令县丞这样的小官小吏。
这样的懒政怠政之下,流民们这才造反,就是想冲破关卡去豫州。
这一次,赵含章又送新钱。
当然,这些新钱不是随便铸造就能用的,钱得赋以价值,赵含章新麦刚收,就拿出去换了新钱。
哦,交易给了工部,私转公,最后亏的是赵含章自己。
东西都装到了车上,赵含章才叹气,“为何给陛下送礼要我自己掏腰包?”
赵铭面无表情的道:“不是你说的要遏制此风,公中不得给权贵上峰送礼吗?要我说,你就不该送礼,空着手去多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