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前的雨总是缠绵。林狱蹲在院子里,给新栽的芍药培土,指尖的泥土带着湿润的凉意。苏红绫站在廊下,翻晒着去年的桂花,金色的花瓣在竹匾里轻轻晃动,香气混着雨丝飘得很远。
“安安寄来的九狱塔拓片,你收哪儿了?”苏红绫突然问,竹匾的边缘不小心蹭到廊柱,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林狱直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土:“在书房第三层书架,压在《农桑要术》下面了。”他走进屋时,眼角的余光瞥见墙上挂着的铜镜——镜中映出的人影两鬓已染霜,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,再不是当年那个能扛着九狱塔冲锋的混沌塔主。
书房的窗正对着后山的竹林,雨打竹叶的“沙沙”声像首催眠曲。林狱取下《农桑要术》,里面夹着的拓片轻轻飘落——是安安亲手拓的九狱塔纹路,粉金色的线条在宣纸上流转,角落有行小字:“塔身在月圆之夜会发光,像爹爹当年的神格碎片。”
他捡起拓片的瞬间,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。不是来自拓片,而是从血脉深处涌来的共鸣。林狱猛地抬头,看向窗外——雨幕中,一道极淡的粉金光柱正从天际落下,落在院子中央的老井上方,像极了九狱塔虚影的轮廓。
“红绫,你看!”他快步走出书房。
苏红绫已经站在院子里,抬头望着那道光柱,掌心的定轮圣纹正微微发亮。光柱中,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流转,有的像混沌塔纹,有的像定轮圣纹,最终交织成一个模糊的塔影——是九狱塔!
“它在……传递讯息?”苏红绫的声音带着惊讶,光柱中的符文正顺着雨丝飘落,落在她的掌心,化作一行转瞬即逝的字:“万魂安,新境稳,旧痕动。”
林狱的心沉了沉。“旧痕动”——这三个字让他想起被封印在机械星核边缘的旧日支配者残识,那些以恐惧为食的存在,曾被九狱塔的万魂之力压制,难道封印出现了松动?
光柱持续了约一刻钟,随着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渐渐消散在雨雾中。老井的水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粉金光晕,像块融化的宝石。
“安安那边会不会有事?”苏红绫有些担忧,伸手抚过井台的青苔,那里还留着光柱扫过的温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