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她血脉觉醒后,第一次在体外凝出的“叶炁”,既温润又锋利。
她的目光时而落在宁凡的面庞,时而掠向案前的条文,似在权衡某个比个人更大的抉择。
堂外传来低沉的钟声,那是火脉监司的示警:
北荒的寒锋比往年早到了一个月,意味着稷野的耕期将被迫缩短。
宁凡缓缓抬眼,望向烛影尽头,声音低沉:
“命青稷司,把储粮账册抄三份,送往南域、东阙……还有——姒族的封野图,取来。”
数日后,宁凡一行骑入北野的封界地带。
这里的地貌像被古火烧蚀过,地表覆着大片漆黑的岩皮,裂缝中不时有微弱的红光闪烁。
姒族长老们披着灰白披风,在风口静候,他们身后的封野图被悬挂在一面粗粝的石壁上,仿佛一片被火与风雕刻的穹穹苍穹。
长老的嗓音沙哑:“火脉将尽,封野将合,稷与荒……须各守其界。”
宁凡骑在马上,沉默良久,缓缓伸手触摸那道嵌在岩壁上的火痕。
它比传闻中更深、更冷,像是一道贯穿天与地的旧伤。
风声卷起尘土,苏浅浅立在他侧,指尖那片金丝叶轻轻震颤,仿佛能感知到地底深处,某种尚未完全熄灭的脉动。
宁凡低声道:“若这界是真伤……那便要用新的血与火,封得更稳。”
话音落下,封野外的天色忽然暗了三分。
远处的裂穹似被无形之力缓缓合拢——新的秩序,正在无声中成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