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知道,当时就多跟他聊聊家常,别总说读书的事了。
天幕里说‘对重要的人,每一面都要认真对待’,我以前不懂,现在懂了 —— 每一面,都可能是最后一面。”
陈妈妈也红了眼圈。
“周先生别难过,您也是为学生好。
俺跟俺姑也是,上次俺去看她,她拉着俺说她孙子的事,说孙子调皮,总去河里摸鱼,怕他出事。
俺跟她聊了三个时辰,回家的时候,俺家汉子说‘你咋聊这么久,菜都蔫了’。
俺还跟他吐槽‘你姐可真能说,俺都急着回家做饭,可又不好走’。
现在想想,能跟她聊这么久,也是福气。”
周先生听着也笑了。
“陈妈妈说得对,亲戚就是要常走,朋友就是要常见。
以后如果要是能再见到苏生,一定要跟他聊聊家常,问问他在凤翔过得好不好,别总说学问做官的事了。”
陈妈妈点头:“对!下次俺去看俺姑,也跟她约着,让她来汴京玩,别总说‘有空再聚’了。”
*
苏州驿站门口,赵驿卒正登记旅人信息,手里的登记簿写得密密麻麻。
听见天幕响,他抬头就见天幕里说 “看似交通便利但找不到理由见面”。
他一下子就叹了口气,见现在没什么人,把登记簿夹在胳膊下,双手抱在胸前。
“可不是嘛……”
赵驿卒的声音很沉稳,带着点风霜,
“在驿站见多了旅人分别,都说‘下次见’,可很多人再也没见过。
去年有个江南商人,跟他朋友在驿站分别,说‘明年都还来苏州,到时候跟你喝顿酒’。
结果明年他没来,后来才知道他在路上遇到了劫匪,没了。
其实不是交通不便,是没机会见面,或者找不到理由。
总觉得‘没啥大事,不用特意跑一趟’,可这‘没啥大事’,有时候就是一辈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