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是嘛!
刘允的声音洪亮,打小不哭还好,一旦哭起来,那是地动山摇的,就没有听不见的。
此时声音越来越近。
映入眼帘一幕真是让人破大防。
平阳长公主直接喷了口中的酒,不厚道的拍案大笑。
卫长公主矜持些,没有笑得那么过分,却也是趴在曹襄的身上笑得止不住。
刘允啊,捉住一只鹅嘴走了过来。啊,那应该说拖的,一边哭一边拖着比她还大的一只鹅,把她身边伺候的人吓得战战兢兢,那也不敢上前!
“它啄我。外祖母,娘亲,爹爹,它啄我。”刘允拖着跟比她都大的鹅一路走来,她是捉住鹅嘴了不假,鹅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,一路挥着翅膀扑腾挣扎,谁料刘允年纪虽小,力气大得很,哭得眼泪汪汪,十分可怜不假,一看鹅又扑腾,转手打在鹅头上,“不许乱动。我痛!”
一边教训鹅,一边喊着痛,把在场的人都逗得大笑不止。
刘允压根不在意,只是哭。
刘徽笑得也是肚子疼,走了出来对于跪下的宫人挥手道:“没事,都退下吧。”
宫人们一看刘徽无意怪罪他们,可见松一口气,至于如何处置,有刘徽在,不用他们操心。
刘允哭得伤心,卫子夫急忙上前的,刘徽赶紧拦下,那么大一只鹅一个劲儿的扑腾,别把卫子夫身上弄脏了。
“啄哪儿了?让人给你上药去?把它捉回来?你是想炖还是烤?”刘徽问起刘允,当然,保持安全的距离,绝对不靠近鹅的呢。
刘允眼泪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,捉住重点的问:“可不可以一半炖?一半烤?”
“哈哈哈。原来让鹅啄了是假,和阿徽一样馋鹅肉才对。那,好吃吗?”平阳长公主笑得不行,眼泪都给笑出来了。哎哟,刘允比起刘徽当年还要好玩!
卫青在旁边顺起平阳长公主的背,怕她笑岔气了。
平阳长公主不以为然,瞥见刘允一手捏着鹅,眼巴巴的瞅向蹲下和她保持距离的刘徽问,哎哟,简直太有喜感。平阳长公主捉住卫青的手道:“咱们禧儿太安静了。”
就没有像刘允那么可乐的时候!
刘徽听清刘允的话也不禁莞尔,肯定点头道:“可以啊,有何不可的。你们找人处理处理。阿允,你也要去处理,不洗干净前不许靠近我。”
瞧刘允身上脏的,刘徽嫌弃无比。
“要好吃。”刘允不在意刘徽的嫌弃,终于是把鹅交出去了,伺候的宫人们都暗松一口气,真不容易。可算让祖宗松手了。
刘徽回怼道:“阿允,你要是想好吃自己琢磨去,我只保证让人做,好不好吃我又不会做。”
刘允?
“不保证好吃,做不做?”刘徽给刘允反悔的机会,决定由刘允来做。
刘允毫不犹豫且铿锵有力的道:“做!它啄我。”
一说到这儿眼泪啪啪啪的掉下来了。
刘徽嫌弃刘允身上脏不靠近,卫子夫不嫌弃,赶紧上前将人抱住追问:“啄哪儿了,外祖母看看。”
刘允才让卫子夫抱住她上下查看,眼泪又一次滑落,如同珍珠落地道:“后背。外祖母,疼。”
卫子夫赶紧查看。一眼身上只是有些红,没有伤着,卫子夫松一口气。与之而来是哄着刘允道:“不哭不哭。”
“母亲别哄了。你要是再哭给我解释解释,怎么跑到养鹅那儿去?”要不是刘允自己要去,绝不可能有人敢带刘允过去。况且,刘据家几个都没见着,玩着玩着不见了,得好好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。刘徽能让刘允忽悠?
果不其然,刘允立刻不哭了。
“外祖母陪阿允回去更衣。”刘允对刘徽嫌弃她的事,为了一会儿能近她的身,赶紧自觉的回去换衣裳。
卫子夫不管那许多,忙带着刘允更衣去。
刘徽坐回霍去病身侧,霍去病给刘徽拿了些菜,平阳长公主笑得终于是缓过来了,同刘徽道:“你真行,还嫌弃阿允脏?”
“本来就脏。我一会儿要把她刚刚的样子画下来,等她长大一些,不,等她以后哪天惹我不高兴,我就把她的糗事都翻出来笑话她。”刘徽笑眯眯的将计划道来,当以为之。
平阳长公主一怔,想起刘徽的画技,别说,真有可能。
不过,平阳长公主问:“你那儿有没有你舅舅的什么糗事?”
卫青?好好的怎么想到他头上了。
刘徽眼珠子转悠,一瞬间把平阳长公主的兴致都勾起来了,“真有吗?”
卫青也询问的看向她,他有什么糗事?
刘徽摇头,“没有,没有。”
怎么能说有呢,一个不小心把自家舅舅坑了那还得了。
“没有?你画你舅舅的那些画,让我看看。”平阳长公主想起画的事,好些年刘徽没有画画了,就因为刘彻把她的画全拿走。
不过最近似乎又开始画了,而且画了不少。
“姑姑,那不行。我早藏起来了。我就怕有人抢,好不容易才都拿回来了,谁也不让惦记。我还打算过些日子整理整理,到时候给舅舅和表哥各自出书。”想卫青和霍去病在史书上是出了名的美男子,关于他们的相貌,无数人好奇,可惜,没能留下他们的相貌。
刘徽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动,他们功绩流传于后世,她更想把他们的样子也传下去。
“我都想好了,我把我的那些画,全都放在陵墓里,而且好好的保存。得让中科院的人想想办法保留千年不腐,等到千万年后,真有人进了我的陵墓,看到其中的画,就会知道舅舅和表哥的样子。”大汉帝国双璧,多少人为之痴迷疯狂崇拜,要是能知道他们长的样子,定是一件让人分外愉悦的事。刘徽完全可以理解那样的心情。
平阳长公主怔了,卫青和霍去病也明显一怔,想不到刘徽有此打算。
卫长公主在一旁道:“你尽想着安排陵墓的事了。”
“父皇都把地方圈好给我了,我且按自己想要的安排。大汉的工艺也得安排好,一应的书籍都要刻下。好让以后的人知道,咱们大汉科技兴,文化盛。这些古籍哪怕以后失传了,我给后人留下,那就不怕找不着。”文明的火种呢,要世代的传下去,那可是他们华夏的根。刘徽越想越坚定要办。
曹襄听来听去都听出一个意思,不禁道:“阿徽的话听起来倒是料定有人入墓。”
结果嘛,刘徽给了曹襄一个理所当然的理由,“还能拦着不让人盗吗?”
摸金校尉了解一下。
曹操直接让人干成职业了。
“这话别让你父皇听见。”平阳长公主瞪了刘徽一眼,这事刘彻忌讳。
刘徽耸耸肩,刘彻把天下的宝贝都给放到陵里,妥妥招贼的节奏。不说,那肯定是不能说的,说了岂不是招人不痛快。
刘徽乖乖的点头。
卫子夫很快领了洗漱干净的刘允回来,正好,刘据的几个孩子也回来了,手里都各拿了鱼,看到刘允的时候都一愣,“阿允怎么换衣裳了?”
“脏了就换。”刘允略显心虚的望向刘徽,生怕多说几句话把自己的情况全都暴露!
刘徽瞟了她一眼,那意思还用说吗?她清楚着。
“吃吧,现在吃烧烤,晚上吃烤鹅。”刘徽把刘允抱过来,给卫子夫准备些菜,卫长公主也早早将一些菜肉都整理下来。
刘允一看刘徽追问的意思,暗松一口气,拿起串子大块朵颐。
“父皇不来吗?”卫长公主好奇的询问刘徽。
刘徽点点头,“说是有事。”
有什么事就不是他们该问的了。
请了刘彻是尽了礼数,至于剩下的嘛,刘彻爱来不来。
一顿烧烤多从下午吃到半夜,烤鹅和炖鹅的味道都不错。刘允提出明日要接着吃鹅,终于是愿意跟卫子夫回去休息了。
夜里凉,平阳长公主和卫青,卫长公主和曹襄都在宫中住下了,喝了不少酒,一个个都不想动。
刘徽是唯一滴酒不沾的,霍去病都喝了一些,熏得刘徽好像都醉了,比起霍去病来还要不胜酒力得多。
霍去病领人回去,趁刘徽似醉非醉,闹了小半宿。
后半夜却听见有什么地方乱起来了,刘徽有些累,脑袋一时没有缓过来,见霍去病起身查看,再之后又回来,睁眼问:“怎么了?”
“似是未央宫那儿闹出的动静。”霍去病有些担心,刘徽一听哪能坐得住,赶紧起身道:“我们去瞧瞧。”
霍去病也是那样的意思,两人迅速穿好衣裳行往未央宫。
未央宫守卫但见刘徽和霍去病一怔,刘徽问:“未央宫怎么回事?父皇如何?”
迎对刘徽的询问,守将有些一顿,按理是不能把未央宫的事告诉刘徽的,可眼下不告诉刘徽好像更不合适。
“陛下病了。太医进去了。从入夜便有不适,有方术士献药,如今情况越发严重。”刘彻情况不对,别人不敢来问,刘徽和霍去病一来,其实未央宫的守将们更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。
“为何不去禀告我母亲和太子?”刘徽一听情况似乎有些严重,不由的质问。
守将不得不如实道:“陛下不让惊扰皇后和太子。”
也是怕在危急之时再给生出变故吧。
刘徽岂能不懂那样一个道理,问:“我和冠军侯可以进去吗?”
“自然,陛下曾有诏令,无论何时公主和冠军侯都能入内。”守将不敢有违刘彻的命令,因而赶紧退让,未央宫得有个主心骨的人进去才成,否则谁能放心。
刘徽和霍去病一道入内,方物守在那儿,看到刘徽和霍去病暗松一口气,“公主,冠军侯。”
一眼看到刘彻那通红的脸,太医正在号脉,可是号归号,脉象的情况也得是他们能照实说的?
他们吞吞吐吐不敢说话的样儿,刘徽和霍去病看在眼里,霍去病上前给刘彻号脉,那样的脉象,霍去病道:“须催吐。”
为何要催吐不是别人该管的。
不过,刘徽冲韩开和连翘道:“你们都看看。”
霍去病没有异样,只让人按他吩咐的准备东西。
两人给刘彻号完脉,同刘徽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