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徽哪能够知道霍去病还有这些招!
见刘允是真不想跟她回公主府,那她可走了!
刘允巴巴的瞅向刘徽,那叫一个不舍。
让刘徽回头拉人逗了一会儿,终于把小朋友哄开心了。
刘徽观她笑得眉眼弯弯的,许诺道:“等我们出了孝期后领你去放风筝。”
啊!去玩吗?
刘允自无不应的,忙不迭的点头。更高兴了。
终于把小朋友哄好,刘徽才拿起酸梅汤出宫回府。
窗下的霍去病似在看什么,见刘徽回来抬起了头,脸色有些不好看。
“怎么了?”刘徽能够察觉到霍去病的心情不好,跟他手里的东西有关系?
刘徽问出的同时,也将手中的食盒放下,将酸梅汤端出与霍去病递去,“母亲做的酸梅汤,我喝着味道不错,表哥尝尝。”
霍去病应一声接过,也将手中的本子给刘徽递过去道:“霍家出事了。”
一听是跟霍家有关,刘徽拿过仔细看。
霍家出的事,无非是强占民田罢了,打的还是霍去病的名号。
“杀鸡儆猴。”霍去病一边喝汤一边开口。
刘徽扫过霍去病一眼道:“让霍光烦心不好吗?”
霍去病喝汤的动作一顿,刘徽温和的望向霍去病道:“我想看看霍光能不能大义灭亲。”
说到这里一顿补上道:“父皇或许也喜欢看。”
霍去病能不能大义灭亲刘彻心里有着数,那么多年卫少儿无论怎么闹,霍去病从来没有帮过陈掌,更没有帮过陈家。
陈家有如今的地位,全是靠刘徽。
卫少儿对霍去病最大的不满就在于霍去病不曾为陈掌言语过半句。
霍家出事,那是在平阳,刚让刘徽整顿不久的平阳。可见大汉的天下都成什么样了。
刘徽心下长长一叹。
“那就让他烦去吧。”霍去病是不悦不假,如何处置人,他心里有着数,压根不当回事。
刘徽有意让霍光去解决此事,也好。
上回跟他们回平阳因为说错话而落得诸事不得参与的下场,霍光心里不定怎么郁闷。
回了长安后见孙胄后来居上的都成为了左仆射,霍光心里未必没有不痛快。
此时此刻若有表现的机会,他能不能把握住?
刘徽有意给霍光机会,也要借机看清他的为人。
是以,霍光那儿很快得到消息,霍家在平阳强占民田。
霍光一口气卡在喉咙。能够想象让人一直拖后腿是什么感觉吗?
回平阳本该是霍光能够好好表现的机会,因为霍家,他被刘徽排除在外,因此在回到长安后还要面对刘彻的冷落。
纵然就只是一句话而已,那也是让霍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刘彻是不满的,不满于他对他委以重任,他有负他的信任。在平阳里做事不如刘徽之意,那就是不聪明的表现。
一直以来刘彻认为霍光是个聪明人的。
显然平阳一行让刘彻失望了。
霍家,平阳太平才多久,他们真行,竟然敢强占民田,莫不是以为大汉律法是摆设?
亦或者在他们的眼里,他们打量仗霍去病的势,霍去病会愿意为他们担下的?
做梦!
霍去病连对卫少儿提出的要求都不予理会,何况他们霍家。
霍家上下和霍去病没有半分的恩情,要不是为堵住天下人的嘴,真以为霍去病会拿他们当回事?
霍去病和刘徽成婚那么多年,霍光一直想去拜见刘徽,多少年了,纵然他入了刘彻的眼,成了天子近臣,在霍去病的眼里,霍光只是霍光。
无论霍家如何,霍光如何,霍去病记得他是臣的身份,对刘彻忠心耿耿!
能让霍去病认同的人不多,刘彻,卫子夫,卫青,刘徽而已。
剩下的人,纵然是生他的母亲卫少儿,他仅仅是敬着,尽为一个人子的本份。
啊,对,上次霍去病领刘徽回了平阳祭祖,让霍家觉得霍去病是把他们霍家放在眼里心上了?
真真是看不透形势,竟然不知一切仅仅是借口,一个让刘徽和霍去病能够去平阳又不会引人太过注意的借口。
霍家竟然为此而得意!
蠢啊!
霍光急得不行,要不是人都不在跟前,他定会毫不留情的问问他们,究竟他们何来的自信?
人不在,霍光思量的是如何处理此事。
没等他想好呢,马上有人上书参起霍去病!
霍家。
卫家几个人都出了事,哪一个看不出来,卫家让人盯上了,事情没完。
一个卫家能够解决的解决掉了,剩下的卫禧实在拉不下马,那他们不得不认了!
认归认,不代表想让刘徽不好过的人会放过刘徽。
霍家那儿先前一直没有人动手,也是因为霍家的人没胆子。
霍去病领刘徽回去一祭祖,霍家人尾巴开始翘起来了。
刚开始能够顶住诱惑的霍家人,如何能够一直撑住?
撑不住结果便动手。
强占数百亩的田地,证据确凿,那些百姓在平阳县衙大声的喊冤,希望平阳县令能够为他们主持公道。
还有人提起多年前刘徽在平阳时让百姓都可以击鼓鸣冤,以令他们都得以沉冤昭雪。如今才过去多少年,难道大汉的律法改了吗?
哎哟,有人上书所说的内容,听得都有不少人连连赞许,以为他们所言甚是,极是。
刘彻对此只问:“平阳的事传入长安,平阳无人作为?”
啊?乍然听到刘彻有问,让人都傻眼了,怎么跟不上刘彻思维?
“亦或者是冠军侯不让谁查查?不让谁秉公办理?”刘彻既然清楚的知道霍去病是什么样的人,不曾犹豫的质问。压根不认为霍去病会把霍家放在心上,更不会做出这等明知会让刘彻不喜,刘徽不喜的事。
多少年来,刘彻和刘徽最不能容忍的正是世族借势壮大,强占民田。
到如今为止,霍去病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,定不可能纵容别人做下这样的事。
霍光在听到刘彻的询问时,有些愕然的失态望向刘彻。
从前他就听说过,刘彻待霍去病十分疼爱,比之他最疼的未央公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刘徽没少控诉刘彻偏心霍去病。
可是啊,在此时霍光才真切的体会到,刘彻到底是如何看待霍去病的。
想告霍去病的状,不用霍去病出面,本就和霍去病没有关系的事,扣不到霍去病的头上。
霍光感慨万千,纵然是对太子刘据,刘彻都不曾如此的维护。怪不得霍去病无所畏惧!
霍去病可从来没有干过那样的事,想给人扣帽子也得有事才成。
“朕看你们实在是闲过了头,一方小吏管不好事自该换人不是吗?崔询。”刘彻点起如今吏部尚书的名儿。
崔询不曾有半分怠慢的出列,朝刘彻递上一本奏本道:“臣已经将公文下达催促他们依法办事,然地方官员回文,因此事涉及冠军侯才有所不决,只怕来日会被冠军侯秋后算账!”
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且不说这是妄自揣测的事,为官者若怕这人不高兴,那人不高兴,怎么不想想朕高不高兴?他们是在拿朕耍着玩吗?”刘彻焉能不知道他们的那点心思,怕来怕去的不过是寻一个借口,把事情归到霍去病的头上。
哼,他们可真能。
刘彻冷眼扫过崔询问:“你代朕给平阳的官员回话,他们为官的都不考虑过朕高兴与否不是吗?否则又怎么说出恐惹冠军侯不喜的话?冠军侯这些年和大将军一样深居简出,这样你们还不满意?是想让他死?”
质问的话一出,充满怒意的双眸死扫过在场的臣子,吓得他们打了一个激灵。
崔询本分的事做到,底下的官中不肯听话办事,刘彻让他代为喝斥,应道:“诺。”
冷哼一声,刘彻收回视线道:“事情如何来办,自来都有章程。以一句似是而非的猜测让朕疑心冠军侯,你们真当朕老糊涂了?”
“臣等不敢。”众臣垂首,对上发怒不满的刘彻,谁不得低下头,生怕一不小心惹怒刘彻。
刘彻呢,对他们的做小伏低不以为意,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,“如果连这点事你们都不办不好,趁早的滚,别在这儿丢人现眼。退下去。”
年纪上来后的刘彻,观他们一个个虚伪的面容,嫌弃得很。正因为嫌弃,不想再跟他们多说一句话,打发人滚。
滚,不滚怕是要出事,谁不赶紧的滚。
“霍光留下。”但刘彻叫住了人。
被点名的霍光本来在听到霍家的事后忐忑不安,乍然再让刘彻点名留下,伫立在一旁,等待刘彻发话。
“霍家的事不曾耳闻?”刘彻开门见山而问,霍光腰弯得更深的道:“臣有所听闻。只是以为此事自有朝廷命官秉公办理,故不曾理会。”
那么大的事霍光明明知道都敢装不知道,甚至在刘彻面前说谎,他是不想混了?
“朕还以为你想让冠军侯出面处理。”刘彻皮笑肉不笑的开口,落在霍光的耳朵里,霍光整个人一颤,更是躬身道:“臣岂敢。”
刘彻没有再多言,挥手道:“下去吧。”
霍光惊出一身的冷汗,刘彻让他退去,不敢多言,应一声诺而缓缓退去。
一出宣室的大门,霍光当下疾步而行,他原想放放或许会有别的变故。如刘彻所言,他其实在等霍去病和刘徽反应。
多少年了,霍去病和刘徽,应该说是霍去病对霍家的态度霍光虽然心中有数,但今日的事毕竟不一样。
既是不一样,他有意放着等霍去病的反应,是不是霍去病当真不管。
结果霍去病反应没有等到,先等到刘彻不乐意不耐烦。谁能料到!
刘徽和霍去病在府里听到传来的消息,刘徽意味深长的道:“父皇一如多年的偏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