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愣住了。其实这几天我也在零零碎碎地记,可没敢想过能成什么“长的”。听他一说,心里倒真冒出几分冲动
晚上,我在灯下摊开笔记本,把今天的梦写下来,又把下午在地里那份暂时的安稳也写进去。写着写着,我忽然发现,心里的焦躁似乎在一点点减轻。就好像文字是一只容器,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装了进去,暂时不再乱跑。
母亲推门进来,看见我还在写,轻声说:“别写太晚,眼睛要紧。”我抬头冲她笑笑,点点头。她看了我一会儿,又轻轻关上门。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。
今天的天放晴了,阳光从屋檐斜斜洒下来,院子里亮堂许多。我站在门口,伸了个懒腰,背上筋骨咯吱作响。
心里第一念头仍旧是信,可比前几天要缓和一些。也许是昨天夜里写字的缘故,让我有了点寄托。
吃过早饭,我又跑去镇上。这次没什么正经事,只是心里不安,想走走散散心。经过邮局时,我不自觉地停下脚步。绿色的门板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,我盯着它,心口鼓鼓跳。
忽然,一个邮差推着车从里面出来,车筐里塞着厚厚一叠信件和报纸。他擦了把汗,低头调车,我却盯着那一叠纸,眼睛一动不动。那一瞬间,我竟然想冲过去翻一翻,看看里面有没有我盼的回音。可理智压住了我,只能目送他远去。
我在邮局门口站了好久,最后还是转身离开。走在街上,我忽然觉得,这等待本身,已经像是一种病。可病也没药,只能硬撑。
回到家,我翻开《等待日记》,在上面写下:
“第四天,我梦见信丢了。梦醒之后,心口空得厉害。但当我提笔写下这些时,那空仿佛被一点点填补。”
写完这句话,我轻轻合上笔记本。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:或许,有一天我会把这段等待写成一本书。就算没有人回信,至少我还能留下字。
窗外的风吹动树叶,沙沙作响,像在低声提醒:等,还得继续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