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摸向腰间的短刀,刀鞘是空的——不知何时被他下了手。
曾瑶突然从门外冲进来,手里握着个裹着红布的东西:\"公子小心!\"红布掀开,曾瑶颈间的玉坠正躺在里面,和我袖管里的碎玉严丝合缝。
\"好个藏拙的丫头。\"墨绿老者笑了,\"玄甲卫的双生玉,果然在你们主仆手里。\"他抬手时,袖口露出条青蛇纹身,\"交出玉,我留你们全尸;不交...\"
他身影一晃,我只觉颈侧一凉。
曾瑶尖叫着扑过来,指甲在老者手背抓出血痕。
陈九突然抄起案上的青铜灯台砸过去,灯油泼在老者身上,火苗\"腾\"地窜起。
\"往粮垛跑!\"我拽着曾瑶往地窖外冲。
营地的粮垛堆得像小山,我记得前日让人在周围埋了绊马索。
老者拍灭身上的火,追上来时被索子绊了个踉跄,腰间的玉佩撞在石墩上,发出清响——和曾瑶的玉坠音色一模一样。
\"放箭!\"我扯着嗓子喊。
联盟的弓箭手从草垛后探出头,羽箭像雨点子似的落。
老者挥袖挡箭,却没注意脚边的麻绳。
我抄起根木棍横扫,他踉跄着撞进装豆子的麻袋,黄豆滚了满地,滑得他直打晃。
\"撤到演武场!\"我推着曾瑶往前跑。
演武场的兵器架上插满长枪,我抄起杆铁枪,枪头对准老者心口:\"玄甲卫的家主,就这点本事?\"
老者抹去嘴角的血,目光冷得像冰:\"陆尘,你以为能拦我三次?
等大单于的军队踏平这里,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找你。\"他转身跃上围墙,青蛇纹身随着动作扭动,\"记住了,玄甲卫要的东西,从没有拿不到的。\"
曾瑶攥着双生玉的手在抖,玉上还沾着老者的血。
陈九从地窖里爬出来,捧着半卷残书:\"那是玄甲卫现任家主,姓萧...当年淝水之战,他们就是靠藏兵洞反败为胜...可洞在哪儿,残卷里没写。\"
北边的尘烟更浓了,老周的马蹄声又响起来:\"陆公子!
大单于的前锋已经过了雁门关,明早就能到!\"
我望着曾瑶手里的玉,又望着围墙外渐远的身影。
平安扣还在发烫,这次烫得我骨头都疼。
玄甲卫、藏兵洞、大单于...这些线头在我脑子里缠成一团乱麻。
更让我不安的是,萧老头临走前那句话——他说\"三次\",难道之前已经试探过两次?
曾瑶突然拽了拽我衣袖:\"公子,玉...在发烫。\"
双生玉的纹路里渗出暗红,像血在玉里流动。
陈九凑过来,突然倒抽冷气:\"这是...藏兵洞的地图!\"
院外传来联盟士兵的喊杀声,我分不清是大单于的前锋到了,还是萧老头的人去而复返。
曾瑶把玉塞进我手里,指尖冰凉:\"公子,不管怎样,我信你。\"
我望着她泛白的唇,突然想起昨夜用\"知识洞察眼\"时,玉佩上的符号其实是八个字——\"玄甲不死,藏兵不灭\"。
当时疼得昏过去,现在才记起来。
平安扣的热度穿透衣襟,烫得我心口发疼。
大单于的战鼓已经能听见了,萧老头的威胁还在耳边嗡嗡作响。
我攥紧双生玉,指缝里渗出血珠。
这乱世里,谁都想当执棋人,可现在的问题是——我手里的这枚棋子,到底是能破局的利器,还是引火的薪柴?
院外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,这次比之前更密。
我拉着曾瑶躲到墙后,看见几个黑衣人影翻上屋顶。
萧老头的声音混在风声里,像根细针戳进耳朵:\"陆公子,第二波,开始了。\"